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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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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叶玉棠”

熟睡,叶玉棠坐在梁上好好地端详了一下新版自己,觉得还算满意:坯子不错,是个美人。就是稍稍有点子狐媚子相,不过小事,小事,瑕不掩瑜,无足挂齿。

正打算离去,却突然发现,“叶玉棠”

抱着睡觉那支所谓尊师亲传的达摩杖,不对。

叶玉棠出生之前,师父弘法便已出世隐居,于少室山琉璃寺闭关不出。因他与囊日论赞设赌立誓,此生不再用此一身绝学,那时他的法杖,便也曾因这誓言而尘封起来。哪怕是叶玉棠,也只在琉璃寺罗汉堂见过一两次。

那赭色法杖平平无奇,搁在那里,与撑衣杆也无甚区别,远没有世间传说中所描述的那般华美。但若凑近去看,便可见得法杖上一些的痕迹。她曾亲手拂过,揣测它曾与世间何种至刚至强的兵器交过锋,却也都只在它身上留下细如发丝的清浅纹理,有如天工造物,纹样天成。自那时便知,当今世人所知的“至刚至强”

恐怕都不及它万一。

可是此“叶玉棠”

手中的却不同:此物通体金光,杖身光滑可鉴;一头坠满玛瑙,盘成一朵暗红莲花。

鉴完这件赝品,叶玉棠再转头,打量这冒牌的自己,自然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膈应。

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此人不仅无半点警觉,竟睡得比死鱼还沉。

论武功,真的也就只能算平平,充其量甲鱼蛋里充鹌鹑蛋的水准。

说相貌吧,武功不行,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她气极反笑,觉得哪怕不能自证真身,也决不能让这徒有色相的绣花枕头这么舒坦。

心念一转,干脆顺了这柄伪达摩杖,拿来当拐杖使。

路过风洲客栈,一群小孩儿正在窝里横时,只谢琎背着劈折的雪元剑出了门。

她看得有趣,决定给这位眼光甚好的晚辈后生一点小小帮助。

不过她没立刻上前,而是一路蹿房越脊,跟在他屁股后头,在太乙镇上溜达了一宿。

这少年唉声叹气走了多久,叶玉棠跟了多久。

最后,她惋惜道:耳力这么差,还屠榜呢。

适逢五鼓时分,雪洲客栈出了轮小舟。她从梁上下来,也没惊动青龙寺小沙门。

沙门见她,以为是一早便上了舟,还笑着道了句,“郁施主,早啊。”

她也说,“我接个人去镇外。看到前面那少年没有?”

沙门一看背影便认出来谢琎来,自以为看破女施主凡心,会心一笑道,“看到了。”

说罢放缓了杆,慢慢接近谢琎。

叶玉棠便是这么将谢琎叫上船来的。

说起轻功,谢琎是真的不怎么样。

这个不怎么样已经相当温柔了,真的不冤枉他。

若是她是个歹人,这几个时辰里,他纵有千条命都不够死的。

剑老虎不是说什么“闲居常怀振卓之心”

吗,怎么八年过去了,这届学员比当年还差?

当年她做龙头,调|教长孙茂一月功夫便屠了终南榜。那会儿的长孙茂,怕是都能跟面前这小子打个四六开。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长孙茂武功长进了几分,如今过得如何?

怕是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船行至镇外,月桂没了踪迹,荒芜堤岸边长了几株柳树的地方,背后有个篱笆院子,便是铁匠铺。

下船时,谢琎念她腿脚不便,先下船来,准备搭她一把。

哪知她撑起达摩杖,和他错身便上了岸,走得比他还大步。

走出两步,叶玉棠突然想起,回头问他,“你是外姓弟子?”

他说,“我虽在雪邦门下,使得却不全是雪邦功夫。我若想改叫江琎,庄主也未必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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