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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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面包屑能找到什么,衣柜?”
“家,”
我苦闷地回答,“我应该能找到家。你没看见吗,就藏在衣柜后面。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衣柜,马桶,楼梯间这三样并列,其实是异世界的入口。”
我敲了敲衣柜的背板,换来一阵实心的声音,期待有一个人替我从背后打开,端给我解酒的热牛奶。
那个人愣住了。我摸了半天没摸到异世界突出的门把手,我的手掌在光滑的木头上打滑,也可能是喝了酒变得不好使。他单手抓住我的两只手腕,声音温柔而无奈地沉下去:
“你这样,我还怎么指责你缺乏警惕心?”
我说你这就不懂了:“彭格列的空气里有股好闻的味道,像刨花水,接骨木,蜂蜜和刚出炉的面包。”
我突然被他用力抱在怀里,脸颊硌在他胸前的贝母纽扣。隔着蒙眼的领带,声音的震动传递到我的胸腔和心室,他问:“你能为我留下吗?”
willyoustayfor?
多有意思,stay和stray只差一个字母,一个是留下的意思,一个是流浪的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不会,不是吗?”
他听起来有些伤感,像一个放走蝴蝶的男孩。
我的长发乱糟糟地堆在胸前,背后,甚至缠在他的纽扣上。我凑了上去,闭眼在他的面颊落下一个贞洁的吻,尝到了悲哀的味道。我甚至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我的眼泪:
“对不起。”
“不,”
他微笑,“你没有。我想,我正是爱你的这一点。”
-
我在四柱床上醒来,睁开眼是繁复而熟悉的床帐。自鸣钟显示下午一点。我的床头放着一杯水和一板预防头疼的止痛片,幸好这不是那种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一个男人的俗套情节。我更加坚定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念头:这不是唐娜的房间,是存档点。
公共空间空无一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问了管家:“你们岚守在哪儿?”
管家说他在庄园东边的小教堂,唯一的一架古董钢琴被挪到了那里。因为我是无神论者,几乎没有上教堂去的理由。管家迟疑地问:“您找得到吗?”
他一定被纲吉提点过。
我明白他真正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说,我已经休息好了。
-
狱寺隼人在练习一首难度极高的曲子,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自新世界》。这本是一首管弦曲,被他自得其乐地改编成适合钢琴的曲谱。见到我后他突兀地收手,手下好像不再是优雅森严的黑白琴键,是烧热的石板。抢在他开口前,我迟疑地说:
“那一年放暑假前,你到底想约我看什么电影,你说片中有《卡农》作为插曲的。”
我欣赏教堂考究的建筑结构和石雕,忍不住胡思乱想,彭格列初代目建这座教堂是怎么想的,前脚杀完人后脚来祷告?真的不怕精神分裂吗。
那一头的狱寺在思考,他纠结的样子太明显了:“你知道那两张电影票早就过期了吧?”
我说还以为你要撒谎不记得了呢。
“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平静地回忆,“秋季开学的第一天,我甚至找了你的麻烦,我说你是懒鬼,干什么都半途而废,以及贪心。授课的人明明是我,课时费却是你拿。那时我没有听说你家里的丧事……”
“不是你的错。”
我打断了他,讽刺地心想:那么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狱寺隼人下定决心:“如果我再邀请你看一次电影,你会答应吗?”
这是和解的意思吗?为我们曾经的鲁莽也好,自负也罢,又或者当时我们只是太年轻。我露出一个笑容:“你都不问,我怎么拒绝?还是你害怕失败?”
他从鼻腔里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准备说话:"
"
玻璃花窗砸进来一个紫色的火箭筒,烟雾弥漫,将我和少年时代不对盘的男孩割开。我咳嗽起来,被呛得睁不开眼。一只戴着岚守指环的手掐住我的下巴,隔着朦胧的水汽,我看到一双更绿更野蛮的眼睛,幽深得像马孔多浮藻含量超标的井水。眼前这个银发男人居高临下地说道:
“是你啊。”
强硬的气势后,他露出一个恶作剧性质的笑容,忽然有点儿他十年前的样子了:一颗未经打磨的猫眼石,握在任何人手中都能扎出血。
年长的狱寺隼人恶劣地说:“我当年受你的折磨可不少。”
他低头吻在我的嘴唇上。
电影
-
我知道你们都很急,想听我讲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的官方指定日记,少女心事的唯一倾诉对象,人类伟大的许愿机——汤姆也是。[书]正在大声催促我多写一点,多写一点。在继续我新一天的冒险与故事之前,请先听我科普一下里世界的常识吧。
就像手帕和纹身都有它的含义,亲吻也是。根据柯沙诺斯特拉的法则,脸颊的吻代表平等,吻落在手背意味着服从。亲吻嘴唇象征什么样的情境?一种是入狱前向同伙表明自己绝对会执行缄默准则,一个字都不透露给条子。同伙会照顾好你狱外的家人朋友,并且在出狱后铭记你的付出,把你安排到组织更高的位置上。
剩下一层含义是“死亡之吻”
。
这是一种威胁,代表你已经被标记,不久将迎来生命的终结。你们难道不看美剧《权利的游戏》吗?剧中艾拉莉亚·沙德为了报复王后,在王后女儿结束寄养返回王都之际,她亲吻公主的嘴唇作为告别。她在自己的嘴上抹了一种名叫“漫长的告别”
的毒药,以这种方式缓慢且痛苦地毒杀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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