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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諫沒有被他的說辭打趴下,他只是輸給了傅靖琛這種合理的無賴,他永遠別想在耐心上拼得過這個人,跟他較量沒好下場,只是純純的耽誤功夫而已。
他被塞進傅靖琛的車裡。
車子開出了地下車庫,傅靖琛問他去哪,宋雲諫沉默寡言,不肯說話,傅靖琛也扛得住,說道:「那我就先往煙花那兒開。」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
宋雲諫沒有說話,是在想還要不要去,他最不想跟彥文修再有一點點的牽扯,哪怕見一面,都是打心底里的排斥,四點鐘是他的噩夢,它沒到,讓他鬆了一口氣,又感到如釋重負。
傅靖琛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車開出學校以後,他才出口說:「有事不來找我,求別人,校長能做什麼,不抵你在我面前說一句軟話。」
宋雲諫已經不想問問題了,傅靖琛知道什麼都應該。
「你要是決定今天不跟我說一句話,我就默認我的所有決定你都是同意的,宋老師,我話說在前頭了。」傅靖琛說。
宋雲諫閉了閉眼,疲倦襲滿全身,有時候真想就這麼死了算了,他今天連去赴約見那個人都不怕了,還要什麼自尊。
宋雲諫語氣低迷地說:「傅靖琛,你的權力有多大?」
這話很突兀,也沒有任何的徵兆,突然起得頭,傅靖琛看過去。
「你在蘭寧能隻手遮天嗎?」宋雲諫像是自說自話,「能不能跟那些頂頭的人碰一碰,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能不能讓我的家人從今往後都不受到一點點的不公,能不能?」
傅靖琛目光沉了下去,鎖定著副駕駛像是在說夢話的宋雲諫,他踩停了剎車。
「繼續。」他丟下兩個字。
宋雲諫便繼續道:「你能的話,別說今天晚上的煙花,你扒了我,貫穿我,施暴還是什麼,隨你的意,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會有一句怨言……」
他放下了,放下了端著的架子。
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然,他轉頭看向傅靖琛,神色渾濁地說:「不止是戀人,你讓我藏在地下做你一輩子的泄欲工具都行。」
宋雲諫的指甲陷進皮肉里去,那點鮮紅的血絲滲出了皮膚表層,在皙白泛著青筋的手面上顯得如此駭人,「傅總,行嗎?」
第41章
熱吻。
宋雲諫說完後,傅靖琛也沒應聲,他似乎是為了聽他還能說出什麼荒唐的言語,車子在原地停了約莫兩分鐘,又重起步上路。
今天是周四,四點鐘的路上行人身影少得可憐,路面暢行無阻,傅靖琛的車不快,在路上平穩的滑行,他時而扭頭看向窗外,單手扶著方向盤,一句話也不應。
副駕駛的宋雲諫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傅靖琛的冷漠好像把他打醒了,宋雲諫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荒唐,自嘲地笑了一聲,也轉頭看向外面。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在傅靖琛的眼裡可以有這麼重要?要他動用關係去保他的家人?仗著喜歡胡作非為了,自己也是可笑。
任傅靖琛將車子開往哪裡,宋雲諫靠在副駕駛,就這麼坐著,一言不發,看著一晃而過的街景,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來到蘭寧已經快要兩年了。
父親失蹤那一年,母親帶著他和妹妹討生活,幸好,兩個孩子沒有那麼調皮,都算是懂事安分的,學校里宋雲諫和宋雨凌都足夠爭氣,礙於他家的情況,每年都能申請到學校里給的補助,後來大學的獎學金也能解決生活上一大半的開銷,宋雲諫用這筆錢,一點點讀完了大學。
他生了出國深造的想法,就聯繫學校,申請了公派留學的資格,那個時候他打算申請不來就算了,他就不去了,儘早的畢業進入社會工作,也能分攤母親的壓力,但很慶幸,他成功了。
靠著國家的這筆錢,他成功去到了英國留學,結果好景不長,只有半年的時間,有人聯繫他說,上面有了改革政策,暫不能向他繼續提供這筆錢,兜兜轉轉,這筆錢是沒希望了,當時基金會向他提供了往返的機票,跟他說很抱歉,然後就再也沒下文了。本來這筆錢就是免費給他的,宋雲諫沒法去耍無賴要回這筆錢,半年的求學生涯眼看著面臨結束,那會打了雞血的宋雲諫可沒有想過就這樣回國。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回去又能怎麼辦?宋雲諫沒了辦法,就在這時,彥文修來到了他的世界裡,他以一種非常善良的目的接近了他,說什麼自己國家的學生,學出來也是給自己的國家做貢獻,他說他喜歡有拼勁的人,於是向宋雲諫提供了幫助,在英國留學的那幾年,宋雲諫無論如何做不到憑自己的能力付起那百萬的學費,他是靠著彥文修的資助畢業的,說他是彥文修培養出來的也不算錯。
留學的期間,彥文修時常來看他,剛開始來得頻繁,每次過來都會給宋雲諫準備禮物,有時候是一朵鮮的玫瑰花,有時候是非常貴重的飾,他說男人也應該打扮,何況那麼一張精緻的臉,還算是青澀的宋雲諫總是低下頭向他道謝,然後聽他說外面的天地和故事。
彥文修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不像是四五十歲的油膩大叔,他非常沉穩,俊逸,儒雅,和宋雲諫印象里的長輩完全不同,他從不誇誇其談,不以過來人的方式向他闡述什麼大道理,他像個知心的兄長,給了獨自一人在外漂泊的宋雲諫關心,體貼,溫柔,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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