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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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大夫道:“陈金镞。”
“陈大夫,我想问问,你是华佗一脉吗?”
赵士程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光芒。
陈老大夫连连摇头:“我哪有那本事,只是家父曾是西军军医,擅长金镞折伤,所以懂些金创之法,只是——终是上不得台面。”
赵士程转头问舅舅:“金镞折伤是什么?”
种彦崇道:“是刀伤箭伤断骨之类的重伤。”
“这样的伤也能治吗?”
赵士程眼睛闪闪发亮,中医的外科原来这么厉害的么?
陈老大夫苦笑道:“金镞之伤素来难治,战场之上,受伤以活的,三成不到,大多听天由命,老夫年轻时曾去太常寺下的太医局求学,在那里学方脉、针科与疡科,想要能治金镞之伤,却……”
他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赵士程却忍不住了:“爷爷,却怎么了,您继续说啊。”
“是内外之争吧,”
种彦崇在一边接口道,“这事我听说过,几十年前,太医局曾经有一张欧希范五脏图,军中常用此图来认要害,后来就有不少大夫,想要以去病基之法治病,很是吸引了一批大夫,但就我所知,当时并没能治好,当时陛下广纳天下医方,便将里边的金创之术全销毁了。”
“这是为何?”
赵士程疑惑地问。
“因为死人啊,”
种彦崇懒懒道,“用了他们的办法,大多会发烧发热,人扛过来就活着,扛不过来就死,如今大多被斥为邪道,那些大夫说,人有五行,本为一体,后边是什么我记不得了,反正就是说此术会使风邪入体,要调理整个身体。”
陈老大夫略微吃惊:“想不到小哥对杏林之术还有了解。”
种彦崇淡淡道:“久病成良医,我小弟生来体弱,便多了解了些。”
赵士程也基本听懂了,忍不住问向这位老大夫打听起来,他想知道对方的外科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那老大夫便告诉他,他们这一脉如今早就势微,连他自己,也只有在别的方法无用之时,才想着用金创之术,便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
如今的杏林,名医大多在太医局和汴京钻研医理,或者便是游方医——他们不懂医理,只凭借一张祖传的药方各处游走,治疗专门的病症。
至于内科和外科,他们这一脉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内科摸索出不少正骨之术后,他们最后的立足之处也无了,只要治疗活人,就会使风邪之物侵入病体,如此,除了去提点刑狱司里当忤作,他们就只能离开汴京,来其它地方坐堂。
赵士程终于听明白了,外科这门技术,他们还在解剖研究的法医阶段,但中医素来是应用科学,他们还没有研究明白,就想着应用,当然会遇到挫折。
西医外科能活下来,那全靠后世有了化学来加持,各种消毒抗菌手段上来后,那才能提外科的事情,没有高压锅给器具一百二十度地消毒,就不能杀死器械上的芽胞,感染就无可避免。
但当年的西医外科在西方没有对手,可以有一整个时代来给这门学科成长试错,中国则不同,这时的内科对外科可以说是重拳出击,也许当事人并没什么内外之分,但医者仁心,肯定是不是会外科随便用人命来积累经验。
想通这些事情,那如今陈老大夫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于是赵士程轻咳了一声,问道:“大夫,你听说过浮游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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