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页(第1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女真族豪迈自在惯了,哪怕官话学得好,也无法改掉骨子里头的东西,彻底融入到汴京城里头。
“无事,京城的酒都有些绵软,不适合我们这种常年在草原上奔波的汉子。我们都喝烧酒,那酒烈得,不喝酒的人刚闻到就难受,喝下去就感觉舌头跟生生裂开了一般,从喉头一直烧到肚里,可那才是真汉子喝的酒。”
乐山外表就显现出性格来,他狂野而奔放,说话间自带一股豪气,又听他说道:“我们女真族,就喜欢在下雪的日子里烤几头羊,配几壶刚滚好的烧酒,一口羊肉一口酒。”
他回味着那种裂心撕肺的感觉,话紧接着又出来,“我们那里的女人小孩都能喝上几口,可惜,出来得太久,这烧酒已经好久都没再喝过。京城里的又不合口味,不够烈的喝着像是白水。”
乐水也垂眸,谁不想念那怀乐草原上的晚风,鹰击长空的啼叫,雪满原野时围在火堆旁烤火,听族人用鼓弹唱鹧鸪。
喝一杯最烈的酒驱寒,吃一口烤得干透的羊肉饱腹,又或是饮上一大碗的糕糜,持马纵情在辽阔的草原上。
只是他们现在回不去,也不可能再回去,常年征战毁了他们的族部,族人四散,哪里还有可以回去的家。
有的人葬身马蹄,有的死于铁剑,有的人火海逃生,有的人居于京城而彻夜难眠。
乐山乐水,也是想念怀乐的山,想念怀乐的水,才得以取名。
乐水悠悠叹气,转头强打起笑脸来。
“小娘子,炙兔拿油纸包起来,我们带走吃,回去配碗我们女真族的鹌鹑撒孙,那玩意又呛又辣,我再给他买碗黄酒去,跟喝烈酒来也不差什么。”
乐水的声音仿佛潺潺的水声,轻柔又和缓,跟乐山那粗野的嗓音着实听着违和。
“行,我给你包点。到异族他乡来省会并不容易,烧酒京城少有卖的,青州有家铺子是有烧酒卖的,不过不是女真族的人在卖。”
祝陈愿乐意与他们攀谈,异族的风土人情听得格外有意思,宽慰了他们几句。
出来提了一包炙肉,“送给你们吃,不要银钱,好好吃上一顿,解解苦闷。”
“这不成的,得付银子。”
乐山急得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却被祝陈愿拦住了,她说话并不高声,平静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听她说下去。
“我懂背井离乡的苦闷,也明白四处漂泊的无奈。但,吃点好吃的东西,喝一碗酒,能解千愁,更何况这还是不要钱的,加在一起,能解世间万般惆怅。”
祝陈愿故意说起俏皮话,将这包沉甸甸的炙兔放在乐水手上,又轻轻推了她一下,“快点回去趁热吃,吃完明早起来就开心了。”
乐山和乐水被她这一番话给逗笑,又致谢,才提着那袋子炙兔出去。
等晚间还剩下一点炙兔时,祝陈愿几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却进来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目,身上还背一把剑。
进来后,铮地一声将配剑掷到桌上,剑声还在争鸣,就听得他那冷冽的语气,“来一壶酒。”
作者有话说:
每个小人物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悲或喜,有些从名字上就决定了命运。
第24章鲈莼羹
祝陈愿眼底有戒备,却不慌乱,平声静气告诉他,“食店里头不卖酒。”
那黑衣男子江渔,面色看似冷硬,转口道:“店里有什么吃的上一份。”
“还有一盘炙兔和剩的一点饭。”
他闻言后又道:“上一份。”
等的时间里,江渔摩挲旁边的剑,脑中却浮现出无忧洞里头的厮杀来,血迹遍布地下沟渠,尸体如破布衣衫乱堆。
他呼吸转而急促,不知道自己为何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握剑的手紧,青筋暴露,指尖白。
哪怕他的剑没有染血,可他依旧无法从那些罪恶里头脱离出来,无法置身于水火外。
江渔乱麻般的思绪被炙兔的香气给打断,他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沉默地拿起筷子,炙兔的颜色,在烛光下红,虽跟血色并不相似,可他现在却毫无食欲。
无法下嘴,筷子搁到一边,他又叫喊道:“店家,帮我将饭和炙兔都包起来,我带走。”
提剑拎着油纸袋,江渔出门后径直走向码头墙边上,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蹲在那里。
他将炙兔和饭都放在小乞丐的前面,一言不,没入人群中。
旁边的大娘要买点糖带回家给孙儿,摊子上的小贩和别人说,今日赚了些许银子,可以给内人打个镯子。
卖菜的老丈炫耀自己儿子孝顺,候在街头墙角的杂货工匠,只等人来雇佣他们,好攒点银钱给小儿买些玩闹的东西,给小女买些头花。
而江渔茫然四顾,都要回家,都有牵挂,可是他的家在哪里呢?
父丧母亡,唯一的姐姐远嫁他乡,他十五岁到江湖闯荡,可到了二十几,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漫无目的游走在人群中,江渔看到了之前食店离卖炙兔的小娘子,旁边还有刚到腰身高的小孩,他鬼使神差跟上去,却现两人停留在一家卖猪杂的地方。
猪杂,江渔知道这些都是没人买,不过几文银钱就能买上一大锅的东西。
他想起,以前阿姐当家时,就很喜欢去肉铺买些猪杂,没有白面洗不干净大肠,她只要猪肝、猪腰和猪心,没钱多放油盐,就去捡些不要的姜根,混在里头煮。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