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的典范 吴汉大司马 舞阳侯 广平侯 吴子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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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稍强人意”
。
此后,刘秀在河北众将的拥戴下,在鄗邑(在今河北柏乡固城店镇)的千秋亭即皇帝位,改元建武。刘秀在大封功臣时,不得不考虑平衡河北派与南阳派的关系。他任命有定策之功的南阳派领邓禹为大司徒,任命顺应《赤伏符》“王常主卫作玄武”
的河北人王常当大司空,大家对此没有太多异议。偏偏是在任命执掌兵权的大司马时,出现了重大分歧。
一向迷信谶纬的刘秀借口《赤伏符》中提到过孙咸,就提议让孙咸担任大司马。这下可炸锅了,孙咸是何方大神,谁也不晓得。邓禹和王常皆是有功之臣,大家不服也得服,可是孙咸只不过是赤眉军中的一个逃兵,有啥资格做众望所归的大司马?但是,如果不让孙咸当大司马,刘秀借以称帝的《赤伏符》不就掺水了吗?关键时刻,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出了一策,如果能让孙咸消失,不就自动解决问题了吗?可怜的孙咸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做掉了,刘秀知道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到底让谁当这个三军统帅呢?当时,众人公推了两个热门人选:一个是吴汉,一个是景丹。如果论功劳,两人都战功卓著;如果论资历,景丹成名早于吴汉;如果论仁德,景丹远胜吴汉。关键时刻,还得大领导拍板,刘秀遂以吴汉“诛苗幽州、谢尚书”
的功劳,任命其为大司马,统帅全军,并晋爵舞阳侯。同时,封景丹为骠骑大将军,秩同大司马,总算是平息了这场内部纷争。
吴汉之所以能在这场纷争中胜出,除了他在刘秀心中的第一印象极佳外,还有就是吴汉独一无二的身世。他生长于南阳,迹于河北,属于河北、南阳两派势力都能接受的复合型人才。而景丹则生长于关中,迹于河北,只能获河北派拥护,却很难得到南阳势力的认可,因此,尽管多方占优,景丹也只能与统帅全军的大司马一职失之交臂。
就这样,小亭长兼马贩子吴汉成为了横空出世的刘秀政权的三军司命。他将亲率铁骑,荡平四方,为东汉帝国立下不世殊勋!
裹伤酣战的平寇帅
新成立的刘秀政权面临的困难不是一般的多,其中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和更始政权的切割问题。为此,刘秀派邓禹攻击更始政权的大本营长安,同时派吴汉率领十一员大将统带汉军主力进讨朱鲔驻守的洛阳。其间,虽颇费了一番周折,所幸最后不战而屈人之兵,个中情节笔者在此处就不赘述了。因为吴汉是个枪出如龙的硬汉角色,实在干不了说客这种需要绣花功夫的细活。
公元26年,吴汉率领王梁、耿弇等九将,进击檀乡(在今山东兖州)农民军。当年正月,长期流窜于清河、魏郡(在今河北临漳东南)的檀乡军与吴汉大军遭遇,立即遭到幽州突骑的攻击,农民军大败,前后降者达十余万人。听到吴汉又下一城,刘秀遣使封其为广平侯,食邑四县,与邓禹一个待遇。
之后,吴汉再接再厉,又率诸将击破邺城西山贼黎伯卿等,一直追杀至河内郡的修武,将贼人占据的巢穴一扫而光。此战之后,洛阳东面与邺城以西的大片区域得以安宁,这让刘秀拥有了一方可以安心展的基地。刘秀闻报高兴不已,亲自到军前慰劳将士。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有点跑偏了。休整一段时间的吴汉进兵南阳郡,先后击败盘踞在此的更始旧将,夺取了宛、涅阳(在今河南南阳西南)、郦(在今河南南阳北)、穰(在今河南邓州)、新野诸城。本来应该以王师形象出现的吴汉大军,进入南阳后,却在吴汉的放纵下劫掠乡里,顿时搞得民怨沸腾,瞬间逼反了破虏将军邓奉(刘秀姐夫邓晨的侄子),引了刘秀内部河北派与南阳派的一场明争暗斗。邓奉所部本就英勇善战,再加上对吴汉滥杀乡亲同仇敌忾,结果一连击败了刘秀的数员大将,最后逼得刘秀亲自出马才捉住邓奉。刘秀本想以事出有因赦免邓奉,但岑彭和耿弇等将皆不同意,最后只得杀了邓奉平息众怒。因为此事,一向与刘秀伉俪情深的阴丽华难过了很久。
吴汉并没有因为给刘秀的仁义之师抹黑就受到过多处分。而是在被邓奉奋力击败后,率军南下,一头撞上了想捡瓜落的楚黎王秦丰,双方大战于黄邮水(古棘水在今河南新野东的一段)。身处逆境的吴汉再次挥出小强的威力,身先士卒,一往无前,顿时激起幽州突骑的滔天战意。结果,明明占优的秦丰却被一支残破之师打得没了脾气。这正是吴汉另一个让刘秀欣赏的地方,也是他能够立身保命的绝学。之后,吴汉又与偏将军冯异组团,先后击溃铜马、五幡等农民军残部,率耿弇、盖延进攻轵县(在今河南济源南)地区的青犊农民军大部,迫其投诚。至此,河北的割据势力基本扫清。
公元27年,吴汉再次率领杜茂、陈俊等将南下攻打刘永。刘永是汉朝宗室,曾被更始帝封为梁王。更始政权倒台后,刘永坐大,自封天子,成为割据东方的一股强大势力。为了争夺汉室正统,刘永和刘秀展开了大战。
吴汉先将刘永的大将苏茂围困于广乐(在今河南虞城北),逼得刘永兵救援。之后,吴汉在与刘永大将周建的接战中,被击伤战马,坠落伤膝,所幸被部下救回大营养伤。诸将见状非常担心,就对吴汉说:“如今大敌当前,主帅却受伤卧养,恐怕士卒惧敌离心?”
吴汉闻言,二话不说,让人给自己裹紧伤口,然后挺身而起,下令军中杀牛宰羊,饱餐一顿,然后激励三军。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坚毅、人狠话不多的统帅,那些跟着吴汉转战南北的将士们,瞬间找回了自信。
第二天一大早,自以为得计的周建和苏茂合兵一处前来挑战。吴汉当即遴选精兵为前锋,如杀神附体般地带领众将奋力进击,结果一战就击破敌军,苏、周二将只得放弃广乐狼狈而逃。击败了刘永主力的吴汉留下杜茂、陈俊防守广乐,自率大军与盖延一道将刘永围困于睢阳(今河南商丘)。已被吴汉打断筋骨的刘永,可没有小强的百折不挠,在城中食尽后就被部将斩杀,连同他的皇帝梦一起成为了历史上的匆匆过客。
公元28年,主要活动在河南濮阳一带的五校农民军也遭到了吴汉的血洗。吴汉率领大将陈俊与王梁在临平(在今河北晋州东南)击破五校军,然后一路追击直至东郡的箕山(在今河南禹州、登封、汝州一带)。彼时,鬲县(在今山东德州德城区南)生了当地五姓豪强驱逐县官的事,吴汉索性带着部队前去仲裁一下。吴汉认为,豪强造反,是县官御下无道所致,就命人将其逮捕,押送洛阳治罪,同时传檄各郡一定要好好听从刘秀的政令。这一手干得很漂亮,让五姓豪强再也没了闹事的借口,慑于吴汉的兵威,自动开城请降。不用打仗就搞定了一场叛乱,诸将不得不服。同年冬,吴汉又率领耿弇、王常在平原郡击破富平、获索等小股农民军。
公元29年,越打越少的农民军面对吴汉的凌厉攻势,挥熟悉地理的优势,绕过吴汉军中的观察哨,竟然对汉营动了夜袭。一时间,汉军大营喧哗声此起彼伏。惊慌中的众军士看向吴汉时,却现他们的主心骨正如老汉一般安坐不动。登时大家都定下神来,众将领也各司其职,指挥部下万箭齐,将偷营的农民军杀退。就在农民军士气低落地返回自家营寨后不久,吴汉却连夜带领精兵出营反杀,一举攻破敌寨。小样儿的,竟敢和老子玩偷营劫寨的把戏,不教训你一下,吴字岂不要倒写?之后,吴汉又是一路追讨,直至无盐县,兵锋直指渤海。
不久之后,吴汉再次会合大领导的部队,一起东征董宪。作为赤眉别部,董宪在东海郡内一直混得风生水起,现在面对刘秀席卷天下的大军,却再也玩不转了。吴汉率军将董宪困于朐城(在今山东临朐)。第二年,吴汉攻破朐城,董宪在城破后逃出,本想直接去向刘秀投降,哪知道中途被部将杀死纳了投名状。看来,在大势所趋之下,投诚也是个急活,犹豫耽误不得。
至此,东方郡国完全平定。在这场荡寇争统的艰巨斗争中,吴汉露脸的机会绝对是多多益善,令人目不暇接。
巧计平蜀的收官人
刘秀平定关东的消息传到陇西,当地军阀隗嚣坐不住了。他知道刘秀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本着宁为鸡、不为牛后的原则,隗嚣决定彻底结束此前双方的暧昧关系,联结蜀中,反他娘的。
听到隗嚣为了造反,连送到洛阳的儿子都不顾的消息后,刘秀当即命令吴汉率军镇守长安,等着自己一起荡平陇西。公元32年,吴汉率诸将随刘秀西征,会合岑彭的大军一起围困隗嚣于西城(就是诸葛亮唱空城计的那个地方,在今甘肃西和长道镇西团村)。当时,关中诸郡也都征甲卒从征,这也是各郡国在新皇帝面前表忠心的好机会。
看到众将围住了隗嚣大军,刘秀决定东归洛阳。临时之际,他召来吴汉告诫道:“诸郡甲卒军纪松弛战力有限,对于解决隗氏没有太大帮助,而且长时间聚在此处还浪费粮食,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必然先行逃散,影响军心,不如早点让他们各归各家。”
刘秀也是,你既然已看到各郡的忠心,你就开个金口让他们散了吧,何必还要假手于人?难道只是为了求证自己有先见之明吗?
刘秀走后,吴汉与众将认为兵多势众,看着就拉风,都不肯遵守皇命。看来,刘秀的皇威还有待加强啊!然而,西城守军可不是诸葛亮时代只会虚张声势的老卒,这些军伙面对城外兵势盛大的汉军愣是不理不睬,来一回打退一回,终于耗光了汉军的存粮。郡国甲卒果然不扛饿,纷纷撂挑子闪人了,这让吴汉等人瞬间尬了。此时,隗嚣请的蜀兵也前来救援,吴汉所部粮尽气沮,只得退走。遭遇生平没有取得最后胜利的一次征伐,这让争强好胜的吴大司马情何以堪?
此后,刘秀召吴汉回到中央处理军务。前线将领看着风光,但远离政治中心,又手握重兵,自专杀伐,历来是取祸之道。深谙此道的刘秀知道吴汉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怕他犯浑,这才暂时将其调回。
三年后,刘秀准备西取蜀中,完成统一大业,遂命吴汉率征南大将军岑彭自荆州入蜀讨伐公孙述的大成政权。岑彭攻破荆门后,就率军先行入蜀,吴汉则留在夷陵(今湖北宜昌)修理战船、储备物资,之后才率所部三万人溯江西上。
就在岑彭得陇望蜀之际,公孙述派刺客刺杀了这位战功赫赫的开路先锋。消息传到洛阳,刘秀悲痛不已,立即下令吴汉兼领岑彭大军,继续灭成大计。
蜀中地形复杂,公孙述经营多年,民心向成,吴汉的进军极不顺利。公元36年,吴汉与公孙述大将魏克、公孙永战于鱼涪津(在今四川乐山北,为岷江津渡),大破之,之后又北上进攻武阳(在今四川彭山),再次击溃率军前来救援的蜀将史兴,顺手攻下广都(在今四川成都南),前锋逼近成都。这之后,艰难的平蜀之战才刚刚开始。
刘秀再次未卜先知地告诫吴汉:“成都城高池深、兵强马壮,千万不能轻视,子颜坚守广都即可。若成都派兵来攻不要与其争锋,如他们不敢来攻,那就转而经略其他地方,迫使成都军队出城野战,待其力竭之时,才可起进攻!”
对刘大仙这次说的话,吴汉依然没当回事。闲了三年多的吴汉求胜心切,径直率军进逼成都,夹江为营,自驻江北,留下副将刘尚率万人屯守江南,相距二十余里,在江上修筑浮桥便于联络。
刘秀在洛阳听到吴汉进攻成都的消息后,立即遣使责问吴汉怎么又不听话呢?可惜,刘秀的使者还没见到吴汉,前线的战局已经出现了变化。公孙述果然派出大将谢丰、袁吉率领主力进攻吴汉,另派偏师攻击刘尚,使其不能兼顾。
吴汉虽然没听到刘秀的谴责,但他毕竟是位临阵经验非常极其丰富的将领,一旦与谢丰接战不胜,立刻就感受到了形势危急,必须立刻调整部署。于是,他召集众将道:“如今,我们与刘尚各自为战,形势大为不妙。为今之计,只有先示敌以弱,然后潜师会合刘尚,共同破敌,才能转危为安。成败之机,在此一战!”
这些将士久随吴汉,见其如此,无不感奋。
于是,吴汉紧闭营门,不与谢丰接战。谢丰强攻不下,只能相持,企图等待吴汉粮尽再攻。三日后,吴汉乘谢丰不备,连夜拔营疾走与刘尚合军一处。谢丰觉后也急忙率军追击,吴汉转身奋战,大破蜀军,斩杀谢、袁二将。其余成军,见状也不敢来攻,只得放吴汉缓缓退回广都。
吴汉回军广都后,让刘尚挡住公孙述的追兵,自己则上书刘秀,请求责罚。深知吴汉知耻后勇习性的刘秀也不深究,只是嘱咐道:“你们据守广都,对于公孙述来说是如鲠在喉。他必然要先攻击刘尚,然后再来打你。对此,可让刘尚坚守不出,你则以逸待劳,乘敌不备率领突骑破敌!”
这回吴汉坚决执行刘秀的命令,率军与成军在广都、成都间激战,八战八捷,稳步向前推进,再次围困了成都。此时,辅威将军臧宫也率领北路军来与吴汉的南路军会师,共同上演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围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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