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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冉率先跳了起来，指着小狼问：&ldo;阿姊，他是谁？&rdo;芈月道：&ldo;他叫小狼，是我在义渠时收养的一个弟弟。&rdo;魏冉不悦道：&ldo;你怎么又有一个弟弟？&rdo;芈月微笑着看着魏冉：&ldo;我的小冉吃醋了吗？&rdo;魏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表示默认。芈月叹道：&ldo;那次我被义渠王抓走，以为可能会死在义渠。小冉，我很想你，想戎弟。小狼年纪跟你差不多，他也是孤苦无依。当时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你们似的。&rdo;魏冉亦想到了当日眼睁睁看着芈月驾车引开追兵的情景，想到了后来数月的恐惧孤独，不禁心有余悸。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最难熬的时间。他想得动容，不由得握住了芈月的手：&ldo;阿姊……&rdo;芈月再转头看着小狼，满心歉疚：&ldo;小狼是被狼养大的孩子，那时野性未驯，连话都刚刚开始学。他的第一句话，是我教他的。可惜后来大王派人赎我，他们不让我带上他，我当时亦是自身难保，不得已只能丢下他离开义渠。&rdo;说到这里，便看到小狼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芈月更觉心疼，忙为他拭泪，又解释道：&ldo;我曾拜托义渠王照顾他，但后来我派人去义渠接他的时候，义渠王又不肯把他还给我。真没想到，这次能见到他……&rdo;魏冉哼了一声道：&ldo;是义渠君。&rdo;义渠已经去王号了，自然只能称君。小狼挥开芈月的手，与魏冉争辩道：&ldo;义渠王。&rdo;他被义渠王收养多年，自然也有几分敬重，又岂肯让人在口舌之中贬低义渠王？魏冉见他如此，更是得意，重重地道：&ldo;义渠君。&rdo;小狼急了，争辩道：&ldo;义渠王。&rdo;芈月见状笑了：&ldo;好了，别争了。&rdo;转向小狼道：&ldo;小狼，你这么维护义渠王，看来他待你不错。&rdo;小狼点头：&ldo;是。&rdo;魏冉在一边不屑地说：&ldo;不错什么！看他一副瘦弱样，肯定是吃不饱。&rdo;小狼跳了起来，叫道：&ldo;哼，要不要试试，你这样的蠢笨货，我一拳能打你三个。&rdo;魏冉嚣张地扬头大笑：&ldo;你？哈哈哈，别笑死我，你这样的瘦鸡仔我一拳能打七个！&rdo;小狼沉下脸，眼中有一股杀气：&ldo;要不要试试！&rdo;魏冉拉开架势叫道：&ldo;好，谁不来谁是小狗。&rdo;小狼便挣开芈月的手，扑向魏冉，两人顿时打作一团。芈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头斗牛，顿足道：&ldo;你们这是干什么？停下，都给我停下！&rdo;却听得身后一人道：&ldo;别管了，让他们打吧，男人的交情是打出来的。&rdo;芈月吓了一跳，闻声转头，才看到身后之人，竟是多年不见的义渠王。只是眼前之人和当日相比，已有一些不同了。他的脸上多了风霜，多了成熟，如今已经更具王者之相。芈月不由得道：&ldo;你……义渠王？&rdo;义渠王略一拱手：&ldo;芈八子，臣已经去王号，请称义渠君。&rdo;芈月看着义渠王，长叹一口气：&ldo;我真没想到，曾经桀骜不驯的你，也会俯首称臣。&rdo;义渠王叹息：&ldo;人总是要长大的。&rdo;两人一时无言，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芈月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找了句话，笑道：&ldo;听说您娶了东胡公主为妃，恭喜了。&rdo;义渠王淡淡地道：&ldo;不过是部族联姻，没什么可恭喜的。我娶不到我喜欢的女人，她也嫁不了她喜欢的男人，大家凑合着过罢了。&rdo;大国争战得不到胜利，周边的小国就要变成出气筒。赵国要向东胡下手，秦国要对义渠开刀。当日联姻，不过是为了增强实力而已。但最终，义渠还是敌不过秦国，偶尔的得手，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去。俯首称臣又如何，政治联姻又如何？草原上的勇士，如草原上的草一样，只要有适当的时机，就会生生不息，卷土重来。两人一时沉默，竟似再找不出话来。场中小狼和魏冉相斗之声，便显得更激烈了。两人一起看他们交手。芈月原本以为，以小狼和魏冉的体形相比，魏冉要胜小狼并非难事，可如今看来，两人竟是不相上下，魏冉脸上的神情，还略显羞窘。芈月不由得道：&ldo;小狼身手不错，看来义渠君的确很照顾他，我要向您说声谢谢了。&rdo;义渠王神情复杂地看了芈月一眼，向场内看了看道：&ldo;没什么，我也没白照顾。小狼是个好战士，这些年也替我打了不少仗，他很有用。&rdo;芈月诧异地看着场中的小狼，的确是身手矫健，灵活异常。此时他正与魏冉角力，看不出他如此瘦弱的身体，力气竟是不下于魏冉。&ldo;是吗？可他看上去这么瘦小……&rdo;义渠王道：&ldo;别看他这样，吃得比谁都多，打起仗来比谁都狠。他不是瘦，就是怎么也吃不胖。我问过老巫原因，老巫反而问我说，他就是一只狼，你见过胖的狼吗？&rdo;芈月扑哧一笑：&ldo;老巫还是那么风趣。&rdo;义渠王道：&ldo;老巫说，他能学会说话，应该是以前会讲话的，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狼群生活。不过因为他少年时在狼群中生活，一辈子都吃不胖，就是这么瘦弱的。但他的力气可真不小，我族几个大汉还打不过他呢。&rdo;芈月道：&ldo;那你看，魏冉打得过他吗？&rdo;义渠王道：&ldo;打不过。&rdo;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场中已经分出胜负。但见小狼抓住魏冉的手臂，将他抛了出去。魏冉打了个滚，却又跳了起来，重新扑了上去。小狼将魏冉连着摔了三次，又摁着他的头问：&ldo;服不服？&rdo;魏冉倔强地一扭头：&ldo;不服。&rdo;小狼嘿嘿一笑：&ldo;不服就再打。&rdo;魏冉虽然浑身疼痛，却无论如何不肯弱了这口气，叫道：&ldo;再打就再打。&rdo;见两人僵持，芈月忙上前劝道：&ldo;别打了。你们都是我的弟弟，自家人试试身手罢了，不可真的斗起来。&rdo;又对小狼说：&ldo;你松手吧。&rdo;谁晓得小狼方一松手，魏冉便跳了起来向小狼撞去，小狼被撞得退了两步，便也扑上去，两人又扭作一团。芈月急叫：&ldo;怎么又打起来了！&rdo;义渠王却上前一步，按住两人。他的力气比两人都大，且两人刚才尽力交手，此时的力气却是不及他了。魏冉见已经占了一回便宜，哈哈一笑便松手退后。小狼被他无端偷袭，心中不服，仍然在挣扎着。义渠王喝道：&ldo;没听到你阿姊说的话吗？不许再打了。&rdo;小狼却怒视魏冉。芈月见状只得道：&ldo;谁再打，我就不理谁了。&rdo;小狼和魏冉同时哼了一声，各自扭头。义渠王松了手，两人果然不敢再打，只是互相瞪眼不服。小狼转头跑到芈月面前，一脸委屈地指着魏冉控诉道：&ldo;阿姊，你是不是因为他不要我了？&rdo;芈月连忙向他解释：&ldo;不是的，我一直想着你。回到咸阳安顿下来我就想派人来接你，可是没能把你接回去。&rdo;小狼闻言立刻转向义渠王，一脸质问的神情。义渠王哼了一声，道：&ldo;小子，看我做什么？你那时候连人话都不会讲，不把你教好了，把你送到咸阳，不是给你阿姊惹祸就是让你自己找死。&rdo;小狼愤然道：&ldo;可我早就学会说话了，也会打架了。&rdo;义渠王冷笑道：&ldo;会打架有什么用？你骨子里还是一只狼。枉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你一见到人就想打架。你自己说说，是也不是？&rdo;小狼闻言，慢慢低下了头，却是一脸的委屈。芈月见不得他这样，心早就软了，忙拉着他的手安慰道：&ldo;没事，以后阿姊和哥哥来教你。&rdo;小狼疑惑地问：&ldo;哥哥？&rdo;却见魏冉得意地一扬头，指指自己：&ldo;对啊，快叫哥哥。&rdo;小狼哼了一声，拳头一扬：&ldo;谁打赢了谁才是哥哥。&rdo;魏冉跳了起来：&ldo;你说什么‐‐‐&rdo;芈月见两人在一起便要缠斗，觉得十分头疼，先是瞪了魏冉一眼道：&ldo;小冉，你这像个做哥哥的样子吗？&rdo;转头又问小狼道：&ldo;那我是不是也要打赢了你，你才会叫我阿姊？&rdo;小狼听闻此言，不敢再嚣张，只讷讷地低头：&ldo;不是。&rdo;芈月轻抚着他的脖子，安抚他的情绪，哄道：&ldo;听话，他比你大，叫哥哥。&rdo;小狼不敢违她心意，哼哼唧唧了半日，才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就当混过了。芈月瞪着他：&ldo;叫啊，叫哥哥，叫出声来才算。&rdo;小狼无奈，只得将头一扬，从齿缝里挤了一声：&ldo;嗝‐‐‐&rdo;转头就扑进芈月怀中，&ldo;阿姊，我叫了。&rdo;魏冉便说：&ldo;没听清。&rdo;见芈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魏冉顿时也做出委屈相来道：&ldo;他明明就没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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