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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顾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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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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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午休时间,詹事府的官员们在衙门内围了,将御赐的重阳糕吃罢,各自实在无聊,散得东一片西一片,雅的说诗,俗的道曲,一片摇晃脑,击掌哦咏之声。致使少詹事傅光时进来的时候,厅中已寻不到一个人影,不由怒道:“人呢,都到何处钻沙去了?”

他本职是太常寺卿,近日来镇日耗在本部礼部,并不常来衙门中,偶尔为之偏又是这副声气,众人担忧之余不免好奇,匆忙从偏厅赶过正厅,预备下听他高论。傅光时的火气一时却没有完,接着怒道:“你们休要看着衙内事寡,便以为没了王法了。明日本官便将这几日不守规矩的人报上去,我管不了你们,刑部自然会管。”

众人被他教训得莫名其妙,一人轻声提醒道:“傅大人,这个还是午时二刻呢……”

便听他又劈头骂道:“午时二刻又如何?朝廷的薪俸难道不这午时二刻的吗?”

他既然不说事由,众人只当他无事生非,暗暗不满,无一人答话。

  傅光时环顾一周,终于破题道:“我手中有件差事,谁去走一趟?”

一人轻声问道:“不知是何事?”

傅光时见仍是方才那个人,不由皱眉道:“衙内的公务,今日已到重阳,又恰是殿下千秋。何相昨日给陛下上奏,言历来成例,殿下千秋当在延祚宫受群臣祝祷,今年他衙即不便,坊府总该出面致贺,方是臣子本分,陛下也已然恩允了。”

一面说,一面不由暗骂何道然既多事且狡狯,一头按着皇帝的旨意安排三司的鞫谳,一面又对太子卖这种惠而不费的人情,心中正忿忿,却又听那人道:“何相为詹事虽然日短,不忘出身,正是我等榜样,拳拳心意,不消说了,傅大人定当玉成。大人如今既是府中揆,如此,我等便劳烦傅大人代我等向殿下叩问安好。”

傅光时恨得牙痒,瞪了他一眼道:“本官是堂官,本部又多事物,走不脱身,这份向殿下请贺的奏呈已然拟好,你们各自俱上名,看看谁去一趟便是。”

那个多话的人也不敢再说,只是腹诽了一句:“这副礼崩乐坏的样子,你本部还有个鬼的差事?”

  众人闻言,皆面露难色,太子被禁,定是一肚子的怨气,此时去给他送这贺表,不是自讨无又是什么?又不知送过了今年还有没有明年,傅光时为人一向见风使舵,他既然公然畏畏尾,,有谁更愿意出这个锋头?更何况太子如在其间有个好歹,私相授予的罪过,谁又能承担得起?。有这几层顾忌,一时无一人应声。众人一面打着哈哈,四处寻拖墨,蘑菇着在贺寿的奏呈上一一署了名。正无可奈何之时,忽闻一人道:“大人如不嫌下官位卑,下官愿办理此差。”

傅光时看了他一眼,惊喜道:“许主簿,你去便好得很。都是同衙共事,分什么你尊我卑的,哈哈。许主簿见了殿下,勿请转达,说我等皆在衙内,遥贺殿下华诞。”

众人心里也都舒了口气,忙纷纷附和,道:“是是,许主簿务请将话带达,只说衙中人人愿往,只是去不得那么许多的人,未能亲面向殿下致贺,我等心中甚感遗憾。”

许昌平笑道:“是,卑职一定将众位大人的心意带到。”

  许昌平亦是头一遭进这宗正寺,在门厅叫吴庞德拦住了,又是好一番啰嗦。吴庞德已然得到旨意,知道詹事府要来人,此刻见来的不过是个穿绿袍的年轻官员,便愈的不加客气。许昌平只差连官靴都脱了下来,这才从捧了那贺表,一路跟着人进了定权住的内院。抬看那院门,心中不由一滞,,咬牙走过。待穿过层层把守金吾,一引路的内侍将他带至门下,进去通秉道:“殿下,詹事府的许主簿来为殿下贺寿了。”

  定权闻言,登时从床上翻身起来,这才觉自己行动唐突,略清了清嗓子道:“哪位许主簿?傅光时呢?”

那内侍答道:“傅大人本部事冗,衙内公推许主簿代达。”

定权这才点头道:“叫他进来吧。”

自己也整了整衣衫,走到了外室。

  许昌平自中秋过后,未再见太子,此刻见到,只觉他除了略略憔悴外,精神却还尚佳。一时无语,只是跪倒向他叩道:“微臣詹事府主簿许昌平谨代衙内同僚恭贺殿下华诞。”

定权嗯一声,接过他手中贺表,慢慢打开,对那内侍道:“去把门敞开,孤看不太清楚。”

那内侍应声而去,定权只道:“许主簿快请起吧。”

许昌平轻声道:“臣这般跪着方好和殿下说话。”

定内见那随侍回返,

  又吩咐道:“去斟茶来。”

那内侍回道:“殿下,已没有热水了。”

定权皱眉道:“没有热水便问吴庞德去要。”

那内侍为难道:“那这边??????”

定权道:“你将门敞开便是,院内这么许多的人,还会出什么事?况且许主簿过来,不是陛下的旨意么?不然吴庞德最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他如何便不跟来了?”

那内侍见他作,唯唯道:“臣这便去。”

  许昌平见他去远,低道:“殿下受苦了,臣死罪。”

定权叹

  道:“也不算什么,你告诉我,外面怎么样了?”

许昌平答道:“听闻昨日敕使已返。”

定权道:“我也估摸到了,长州那边换将的事情,定然还是顺利的。否则陛下今日不会赐宴,你也进不来。我是问你……”

  许昌平道:“臣未敢轻举妄动。臣此日过来,只是想问殿下一句话。”

定权道:“你说。”

许昌平低声问道:“中秋宴上,殿下为何便要一口认罪,咬定那童谣是自己传的?”

定权一愣,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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