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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领情了?见怪了不是。”
施杰抓起桌上还剩下的一个梨,咬了一口,递给郁小龙。
意思再明显不过,丢他,趁热打铁,再接再厉。
不光他,徐银亮应该也看出来了,刚那一下,郁小龙算给了面子,换作别人,就那猝不及防的身手和令人指的准头,绝对能直接命中面门。
郁小龙到这时候才算是拿正眼看他,脸色却极为阴沉,“滚进去。”
除此之外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徐银亮手紧握着门框,又僵持了一会,在施杰气不过,抄起凳子准备上前一步时,他摔上了门。
“操!”
施杰愤然不平地倒在椅子上,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消下去,亏得郁小龙能忍他这么久。
“下回咱别这么礼尚往来了行吗,要我说就该直接扔鞋,不,扔屎,只有屎才能配得上他那股恶臭!”
郁小龙深喘了口气,强压下怒意,他何尝不想朝他扔屎,都不用这么复杂,让他能痛痛快快地揍他一顿就行。
从徐银亮第一天见到他,并对他表现出诡异的渔网开始,他就想揍他了,忍了这么久并且到今天还在忍不是为了给徐银亮面子,是给殷叔面子。
徐银亮就是殷叔养的一条狗。
当然,他和施杰也是。
区别在于徐银亮是条老狗,而他和施杰,还是条狗崽子。
不是简单年龄意义上的差别,年龄上他们差不多,徐银亮也只比他们大了两岁,是说跟着殷叔的时间,徐银亮要比他们早好几年。
殷叔本名殷强,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还记得他叫什么了,十几年前是个做合金生意的商人,要说经历也挺坎坷的。
原先那个年代,信息开放程度远没有现在达,谁手里有资源,谁就有话语权,随便从中间倒一道出去,利润都极为可观。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养了一些人,有了养人的习惯,毕竟一车队运出来不值多少,翻出去价值连城,有的是人盯着。
后来几年市场逐渐透明,中间生意没那么好做之后,他买了产能想自己生产,和人一起投资,下去了三四个亿,结果遇到这限制那不批的,活活磨了五六年,最后剩下一堆管道窑炉,在咸腥的海风里被吹成了破铜烂铁。
等把厂子卖了殷叔也快五十了,手里已经不剩下什么,就他们现在住着的这一栋小楼,外环以外了,拆字东西南北四面墙上写了个遍,也没等到谁来动一块砖。
现在就让他们这么住着,算是一种员工福利吧,如果郁小龙这种能算得上是员工的话。
当初不知道谁先想出来的,说这房子尽管又破败又老旧,但南北通透,方正不缺,跟有钱人家独门独栋的洋楼就差个装修了,所以私底下,他们都管它叫洋楼。
郁小龙当年跟着殷叔的时候,高中还没念完,念不进去,没心思,干脆就跑出来了,反正也没人管。
起初没地方去,就在街面上四处溜达,跟人打架,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只想混口饭吃。
机缘巧合下碰到殷叔,听说他那缺人,包吃包住还给工资,他就跟着去了,跟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四年的时间。
郁小龙不知道自己当初如果没来,现在在做什么,是混得比这儿好,还是比这儿差。
他一般不想这些事,想多了也没意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是因为燕雀本身就不是鸿鹄。
说多好肯定是没有的,除非哪天大众意义上对好的定义有了颠覆,说坏肯定也不至于。
酒吧街这片儿是殷叔的地盘,现在是郁小龙带人在管,说白了就是替人看场子。
不是自己的产业,跟人合作顶多就能抽个成,还抽的不多,唯一的优势是他们进的早。
当初这一片刚展起来的时候,殷叔就托朋友关系先进来了。
原本就有依托古镇打造的景点优势,加上前两年大学城的建,客流量越来越大,生意自然越做越好。
凭良心说,殷叔在钱这方面对他还算不错,放得了手也给得出价。
每月只要按时把钱收到手,不出大乱子,满足这两点要求就行,其他的他不怎么多管。
但也仅此而已了。
城南那边有几家大一点的夜总会,据说有些干股在他名下,具体多少郁小龙不清楚,只知道这些他都交给了徐银亮打理。
徐银亮从他到这儿开始就跟着他了,殷叔知道他好什么,没犯大错误的情况下,不可能因为他郁小龙就把他怎么样。
有殷叔这层关系罩着,郁小龙只能按捺下不满,他吃这一口饭,当然知道要守这一行的规矩,内讧是绝对不允许的。
狗跟狗之间要保持好关系,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不过这样一来,徐银亮也没那个胆子真对他怎么样,顶多像刚才那样,占点无关痛痒的便宜,虽然那对郁小龙来说也够恶心的。
他今天应该能忍下来的,毕竟比这更过分的事徐银亮都干过,只是想到晚上被人戏弄的那一遭,他就有点压不住火了。
所以他才讨厌同性恋。
对像他们这种人,有种自内心的厌恶。
施杰又激情辱骂了几句,注意力才又回到了眼前,“接下来怎么办?”
“嗯?”
郁小龙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菜杆他们,就这么放着?”
施杰哼了声,“事先声明,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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