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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聊著聊著,鄭皇后突然提起他的婚事。
「京中的適齡世家女子不少,只是其中最為出挑的本宮覺著還是沈尚書府的大姑娘。」
藺暨聞言一怔,又聽鄭皇后繼續道:「此女才貌皆俱,年歲也與你相當,求娶的人絡繹不絕,只是聽說前些年身子不大好才未擇婿,況且,又是你玄戈表弟的嫡親表姐,親上加親,便是再好不過。」
藺暨腦海里又跳出沈澪絳的面容,沈尚書的長女,他自然知曉,才情容貌在京中皆是出了名的,先不說恍若仙子般的容貌,就依照她那般溫和大氣的性子,確實是皇子妃的適合人選,這般的女郎,他心中不是沒起過念想,只是……
他又想起方才在屋中看到她與魏玄戈的互動,雖知姐弟倆感情甚篤,卻未想到竟是這般親密,看起來倒不像姐弟,倒像是……
想著,藺暨心中一跳,垂下眸壓住了心中揣測,然後與鄭皇后道:「母后,兒臣的婚事暫且不急……」
第19章美人騎馬
藺暨走後,魏國公便來了。
見到他,魏玄戈臉色冷冷,「父親」也不喚了,只靠在榻上,眼睛低垂著,隻字不言。
想起前幾日他情況兇險,魏老太君撫著胸口邊哭邊罵著自己:「你就死勁地作踐他罷!好好的一個人兒被你打得去了半條命,平日裡你要如何都好,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這回竟是狠了心要了他的命!我倒要看看,若是把這唯一的兒子都作沒了,你要到哪兒哭去!」
看著房中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又聽聞太醫的話,他再是如何心狠也慌了神,一時也恨自己豬油蒙了竅,竟沖他下了如此狠手,萬幸他最後還是醒了過來,否則自己真要成了「一朝失足千古恨」!
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他並未欺騙自己,果真不是他做的,可恨自己還冤錯了人,讓他平白受了如此大難,思及以此,魏邊心裡愧與疚交織萬分,儘管怕是他心裡已然將自己恨之入骨,但終究還是自己理虧,魏邊望著眼前這他曾萬分疼愛的兒子柔聲道:「身子可好些了?」
魏玄戈著實對他再沒什麼恭敬,心灰意冷,遂硬邦邦地丟出一句:「真是讓你失望了,死不了。」
果然,看他的樣子已然對自己失望透頂,魏邊心中暗嘆,但依舊堅持道:「此次的事是為父錯了,往後定再不會如此。」
乍然聽到他的認錯,魏玄戈怔了一瞬,似是不敢置信眼前這個向來冷硬心腸的父親竟低頭向自己認錯。
這段時日朝堂上發生的事他也知曉一二,至於他是如何的艱難處境就算不說自己也能猜出來,無非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看著眼前的中年人現下憔悴萬分,心身俱疲的模樣,魏玄戈忽地又記起年幼時他最愛將自己抱在懷裡總是「我兒,我兒」的喚,雖道「父不抱子」,但他當年可是對自己寵愛到可以騎乘在他的肩頭上玩耍的程度。
魏玄戈的喉嚨哽了哽,無數傷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意識到眼睛有些發熱,他難堪又自矜的撇過了頭。
魏國公看著他撇過臉,嘴唇抿成一條線,顯然一副不再想看到自己的模樣,剩餘的話皆化為一句嘆,最後只道:「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的休息罷!」隨後便轉身出了門。
腳步聲走遠,魏玄戈轉頭,已然雙目赤紅。
過了兩日,臨陽伯世子在賭場中出老千被抓,前腳剛出賭場後腳便來了一群壯漢將其裹入麻袋中肆打了一番,據說家僕發現時已然是奄奄一息,手腿俱斷。
彼時魏玄戈看了下面呈上來的口信,大笑幾聲,然後神色厭惡的冷哼道:「哼,暫且留他一命。」
又過了月余,魏玄戈身上的傷已然痊癒,被憋了一個多月的魏世子耐不住寂寞,道是要去莊子裡遊玩松松筋骨,府中魏老太君等人見這唯一的哥兒從禍中脫身,大難不死,心裡也是激動感慨萬分,哪還想著拘著他,聽聞他要出門,只好生囑咐了下人備好行李車馬等物。
到了半路,魏玄戈卻命人改了路線,調轉車頭,自去了自己名下的莊子。
到了莊上,魏玄戈撇下身後眾多僕人,一路急沖沖地進了院子,推開門望見那熟悉的身影,立即撲上去摟住。
「阿絳!」
沈澪絳抬手摟住了他,好笑道:「這麼急做甚?」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又將人微微推開,在她臉上落下幾吻,「我好生想你。」
沈澪絳接了他那熱情的幾吻,望著眼前的人微微笑著。
「阿絳想我否?」
「嗯。」她微微點了頭。
自然是想的,那時只在魏國公府小住了幾日便離去了,算起來倆人也有將近一月未見了,後來的日子裡沈澪絳頗為惦記他的傷勢,現下看他已然痊癒,又恢復了以往的活潑靈動,心裡自是歡喜。
「我便知道!」魏玄戈笑起來,拉著她在美人榻上坐下,「家裡可打點好了嗎?」
「自然。」
這次出門沈澪絳是借與淮姝公主同游之口出來的,家中父母信任她,自然不會懷疑了她去,故而她才能輕鬆順利地到了這。
思及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欺瞞父母,還是為了能與他私下相見,沈澪絳遂感嘆了一句:「這倒是第一回欺瞞父母。」
魏玄戈聽了立即接上道:「倒謝了阿絳可憐我,縱了我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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