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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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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底下不停地傳來叮叮噹噹搬東西的聲音。賀厘抱著習題冊應付物理題,她不自覺地咬著筆頭。

賀厘深吸一口氣,寫不出來,煩的要死。樓下搬東西的聲音似乎一下子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手裡的練習冊一點也寫不下去了,賀厘乾脆直接下了樓,路過的時候好奇地瞥了一眼正在往裡面搬東西的那間房子。

正在搬東西的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東西移動、互相碰撞弄的聲音很大。一個男生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個毯子,似乎是在等他收拾好。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生上半身穿著薄款白色襯衫,皮膚在太陽下白的反光,看上去很瘦。

賀厘高中的時候學習壓力很大,她學習壓力大就會不自覺的吃東西來緩解。所以賀厘高中的時候看上去還是一副被養的很健康的樣子,不像工作之後因為各種原因顯得身形過於消瘦單薄。

原本只是淡淡一瞥的目光頓住,賀厘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坐在輪椅上的男生,覺得他可能全身沒多少肉,都是骨頭。

事實當然不可這樣,沈同矢雖然瘦,但還沒到那麼誇張的地步。

因為賀厘很少見到神色這麼蒼白,看上去無比虛弱的人,所以會覺得他格外瘦。

他是得了絕症嗎?賀厘胡思亂想。

然後和輪椅上的男生對上了視線,黑漆漆眸子裡看過來的那個眼神有點凶凶,仔細看還帶著點不屑。

賀厘慌亂地移開了目光,掩飾性地出門買了兩瓶旺仔牛奶然後溜回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賀厘才開始鬆了一口氣。

夢裡面的畫面不全,時間線斷斷續續的。

恰好那一天媽媽有事又回去了,只給賀厘留了錢和字條在桌子上,賀厘有些失望地把花放在窗台上,剛好和窗戶外的沈同矢對上視線。

賀厘拉開門:「有事嗎?」

第13章凜冬

沈同矢坐在輪椅上,視線剛好看到賀厘做化學題題草稿紙上還沒算完的過程和空著的卷子:「B,產物是Feo,不是Fe(oh)3,你用的分子量不對。」

他微微蹙眉:「這種題目要這麼多過程嗎?」

賀厘又看了一眼題目,發現她確實推錯了產物,沈同矢說的是對的。

賀厘有些驚訝,還是感慨了句:「你一眼就看出來結果了,好牛。你現在學的專業是化學嗎?」

說話間賀厘又看到了沈同矢的腿,想起來現在大學應該都還沒放假,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不太恰當。她想說什麼道個歉,但又覺得不太合適。

面前的男生似乎根本沒因為她剛才的話聯想太多,神色都沒變一下,拿出來一份飯,「不是。」

賀厘後知後覺這兩個字是回答她剛才的話,她接過午飯,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神色,確定沒有不高興之類的情緒出現,才緩慢鬆了口氣,回道:「謝謝。」

她又不自覺揣測他現在沒回學校的原因,是因為坐輪椅害怕被身邊同學嘲笑嗎?

賀厘下意識想到自己在學校裡面的經歷,她抿了下唇,放在餐盒上的手指動了動,一種名為同情的情緒從心底涌了上來。

這個時候賀厘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和別人有太多交流了,她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合適,最終目光落在剛剛被她帶回來的那束花上。

沈同矢已經推著身下的輪椅往外走了,背影顯得清瘦落寞。

她從裡面抽了一枝花出來,快走了兩步從輪椅邊繞到沈同矢面前。

那些安慰人的話在她心裡兜兜轉轉半天,賀厘最後只憋出了三個字:「你要嗎?」

賀厘的情緒都在眼底和臉上,實在太過好懂,包括裡面的同情和心軟。

沈同矢微微挪開目光,視線從她身上轉到花上。他盯著花枝被修剪底部的斜切口,停頓了幾秒開口,語氣冷淡:「被剪掉的花和站不起來的人,倒也挺相配。」

她沒有那個意思。

賀厘怔住,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同矢就已經轉身走了。

夢裡的最後一幕是花砸在地上,柔軟的花瓣從花上掉落下來。

賀厘從夢裡醒來,頭疼欲裂,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卻還沉浸在剛才的夢裡。

她從床上坐起來,好一會沒動,復盤了一下昨天晚上做的夢,揉了揉自己的發疼的頭。終於把被自己已經壓箱底遺忘的記憶補回來一部分。

……

賀厘稍微緩了一會,探手從床頭櫃的位置把手機摸過來,手機屏幕發出瑩白色的光,在黑漆漆的臥室里,刺的賀厘眼睛疼。

等眼睛終於適應這個光線,賀厘借著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四十七分。

她踩著拖鞋起來進洗漱間刷完牙又匆匆洗了把臉。一時間夢到過去那些被忘的差不多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賀厘感覺自己早上起來之後腳步都是虛浮的。

她一邊往臉上塗護膚品,一邊在心裡嘆了口氣。

賀厘又想起來昨天晚上夢見的畫面,時隔這麼多年,沈同矢只在院子裡住了一年,第二年就回學校了,那時候她沒高考完,兩個人也就再沒聯繫。也不知道後來他怎麼樣了?

賀厘把防曬霜的蓋子改回去。

並在心裡將付嶼和沈同矢第二次畫上不等號。

從各個方面來說,已經不是差距大不大和像不像的問題了,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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