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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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离这里不远,好不容易翻过了一个土坡,看到夜色下孤零零的小茅屋时,白小茶险些落下热泪,因为她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尖锐的哭声,在寂夜里如此清晰。
还好还好,哭得这么大声,应该是饿了吧。
心情激动,又是黑夜,一时没注意脚下,就不知道踩到什么一骨碌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这下可是要了命了,她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似的,满身冷汗,思绪都有些模糊。
耳边婴孩的啼哭响亮,她心中一疼,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了,比用之前快了一倍的速度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回去,“砰”
得一声撞开门。
破烂的木门抵御不了夜间寒风,被这么一撞更是彻底散架,白小茶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又连忙爬起来,扑到只有一床打着补丁的被子上。
一团锦绣布帛与那寒碜的被褥实在格格不入,光是那纯正的朱红色,就照的整个小屋子蓬荜生辉,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块儿布最值钱。
此刻那团锦绣正在蠕动,刚才还哭声响亮,这会儿一看到人就不哭了,滴溜溜的大眼像是黑珍珠似的,睫毛是她的两倍长,小蒲扇般一闪一闪的,浸了水光的眼珠子清澈明亮,映的里面的人毛发乱飞,凄惨无比。
岂是个狼狈可说。
婴儿见到她,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头发扯啊扯,扯的头皮都有点痛了,她却浑然不觉,怔怔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转过去,去拿灶台上放着的半碗黄米糊糊。
早已经凉了,反应过来的她将灶台点燃,把凉了的米糊倒进去重新热一遍,又看到她随手放在缺了一角的桌子上的红薯,拿过来洗干净扔进去,然后把锅一盖,又去看眨巴着眼睛的宝宝。
做这一切实在是太顺手不过,白小茶心中当然惊异,但是这些就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一般,顺其自然的就做了,做完这些,坐在床边,与那看起来几个月大的宝宝大眼瞪小眼,她混沌的脑壳才渐渐清晰。
是了,果然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她盯了一会儿,看见他嘴角留下的口水,下意识就用袖子擦上去,完了脸一黑,万分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衣袖。
虽然也不怎么干净,可以前的她也做不出来用袖子擦人口水的事儿,实在是
这具身体瘦弱的很,可这个娃娃倒是白白胖胖的,从捡他回来距今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得不说前主对这孩子很用心了,什么好吃的都给他,自己饿的皮包骨。
摇摇头,心中感叹伟大的母爱。
婴孩天真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为破败的小屋也增添了一丝温馨,白小茶脱鞋上了床,侧身望着那团锦缎。
上床又是费了一番功夫,上去便是面色狰狞,心中把那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待到痛意渐缓,白小茶才放松了身子。
还是有感觉的,没废。
她拧着眉看着自己的左腿,那青灰的衣料着实破旧,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这样半躺着,膝盖骨清晰的印出来,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到里面的腿痩成什么样。
她伸手,慢慢的将裤管卷起。
眼底呈现的皮肤蜡黄,脚腕细的能一手握住,上三寸处便是受伤的地方,一道黑紫色的痕迹,里面充满淤血。
没断,她心中松了口气,应该是骨裂。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身子下意识就打了个颤,她无法想象真断了会是怎样的痛处,自己大概叫都叫不出来吧。
眼睫一垂,恰好对上宝宝清澈的双眸,霎时,心中那点郁结便消失无踪。
真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用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就有人照顾你。
白小茶不可避免的联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否父母也曾经这样照顾过她呢。
锅里的水开了,她挪下床,将里面热着的碗用抹布端起来,又把煮熟的红薯碾碎拌进去,黄米的香气与红薯的甜味混合在一起,让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啊好想吃
她转头看着床上笑的一脸天真的娃娃,默默咽了口口水。
给小孩子喂食可不是个容易的工作,更何况喂食的还是个伤员,家里没有勺子,她用筷子沾些吃的,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喂进去,时不时的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心中无限惆怅。
想她活了二十几年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今天突然多出来个儿子,还真的是荒唐。
半夜里白小茶疼的压根就睡不着,那灼人的疼痛能要人命,她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吵醒身边睡着的孩子,只能压抑着声音,泪水滚烫,没入棉絮中又很快冷却。
山中寒气上涌,夜晚冷寒刺骨,腿上的灼痛与冷意折磨着她的神经,蜷缩着身子,把靠墙根的孩子抱在怀里,只觉得心口软软的一团,又小又暖。
快至天明白小茶才沉沉睡去,睡的还忒不安稳,等到好不容易沉入梦乡,又乍然被一阵婴儿啼哭惊醒,她睁开眼,屋里一片明亮。
原来天已大亮了。
稍微一动,腿便剧烈疼痛起来,她看了看,小腿细的跟跟柴火棍似的,泛黄的肌肤上是一道黑紫色的肿块,看上去颇是惊悚。
她眼睛一闭,索性不去看了,掀被下床,将昨晚剩的粥热热,好不容易把宝宝哄睡着,又是一头大汗。
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怔怔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才忽然回神,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扶着桌椅板凳挪到门边。
门昨晚已经被她撞坏了,白小茶看着满地的木头板子,又望望破烂的,已经不能挡风的“门”
,心中顿时生出天“天要亡我”
的绝望无力之感。
腿断了是要让她怎么修门。
可是,能怎么办?
晚上要是不想被冻死,那也只能瘸着腿硬上。
外头天色大亮,照的屋内亮堂,她这才清楚的看见屋里的陈设,真真跟家徒四壁没啥区别,甚至因为屋子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开始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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