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马枪（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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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几座宅院已经被尽数拆毁，倾颓的残骸裹着火焰围绕长满虔诚人脸的金山，令它看上去如一尊坐于火宅中，欲以身为舟，拔众生苦难的佛。

“两位施主，为何又回来了？“

肉山颤抖如波浪，面对莫6方向的那个部位，木然虔诚的人脸被排开，一张更大，神色更灵动的脸从脂肪中“浮上来“，占据一大块位置。

这位就是金螺和尚了。

莫6撤去迷雾，与砥锋走出幽林。

“贫僧与二位无冤无仇，却遭你们横下杀手，破坏道场，杀戮弟子。如今又回来挑衅，真当贫僧软弱可欺？“

任凭莫6感受，对面这坨金肉山身上都是货真价实的炼气九层气息，不见衰颓，也不混乱，与他们先前推测的濒临走火入魔恰恰相反。

“宽陀，宽息，宽牙，这些个金面佛酒量不错，是以我没有寻着下手的机会。至少在我离开前都是活蹦乱跳。“

莫6一一辨识人脸。

“他们都是你杀的。一次吃下这么多修士，即使同出一源，短时间内也难以消化，你不走火入魔？“

金螺面露慈悲之色。

“施主妄语了。这臭皮囊不过一介渡过苦海的扁舟。弟子们扁舟破损，贫僧请他们到贫僧船上来，有何不可？“

也许是说话间扯到皮肉，惹得肉山荡漾。莫6敏锐察觉到金螺面目附近的木然人脸嘴角有一丝颤抖。

金螺复又道：

“小子轻狂。贫僧当年与师父方田上人……“

砥锋挥剑，一道深红色的剑气劈出，划破金肉山山脚，金黄的液体喷出。

他骂骂咧咧道：

“若是你真的没有事情，早一口吞过来了，还会把你师父也搬出来？给道爷死！“

金螺人脸沉入体内。那些虔诚的人脸齐齐张口，吼问道：

“你可愿成佛？“

莫6心中突然涌起绝大的，对成佛的渴望，千百种声音一齐在他耳边诱惑，许诺他成佛后会得到的种种。

在这声音的压抑下，莫6感觉脑海里似乎要诞生另一个自我，去许诺，去下誓愿。

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就要化成金像，被金螺涂抹在身，修为尽做嫁衣。

莫6长喝一声，多种清心镇静的术法齐，扫平内心的躁动，与成佛的渴望拉锯。

在他的脑海中如有两军对垒，厮杀，让他感觉头痛欲裂。

他正要施以反击，这时心中的渴望，耳边的声音，突然都混入了不少杂音。

有声音建议他每顿都要吃鱼，也有声音大谈喝酒的妙处，什么财色权欲，愈多起来，渐渐压过了成佛的渴求。

还混进了一句道经：

“天尊幻示，世事本空，唯心本真。“

两军对垒中，一方突然溃乱，自然被杀得溃不成军。

莫6恢复过来，再看金螺肉山，遍布的人脸大部分在重复吼问，但也有一部分撕下虔诚的面具，大肆渴求诅咒，呼唤他们掩藏在成佛之下，真正的愿望。这让金螺出的诅咒愈失真，破碎。

不时有人脸惊叫，被拖到肉山之下，再冒出来变成一个铁黑色的老人头，神色凝滞，只是不断颂唱一句道经。

砥锋下半身化作金色，见到老人头后面露狂喜。

他大喝道：

“铁汞！还不醒来！“

老人头恍若惊醒，迷茫片刻后整张脸都因仇恨扭曲了。他不再念经，转而撕咬起周围那些虔诚的人脸。

随着他的撕咬，那些人脸神色越动摇，最后被拖入肉浪之下，变作铁汞模样。

一颗颗铁汞的头颅不断撕咬，长出，仿佛霉斑，又像业力，沾染了这尊金身佛像！

好机会！

砥锋抓紧运功，下半身金色尽褪，他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上，披头散，状若疯魔？而莫6早已登上去，剑鞭挥出，在金山上撕开一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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