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茉莉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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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教授站在实验台前观察苏遇很久了,他发现他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来实验室好一会了,一直站在他的位置对着一堆试管发呆,眉头微微皱着,一双平日里都会带着笑的眼睛此刻也好像是被一层忧郁笼罩着,像蔚蓝的海平面上起了层薄薄的雾。
夏教授踱步到他身边,故意伸出手在他眼下挥了挥,苏遇方音过来,转头看他,“老师怎么了?”
“苏医生,请问治疗大型帽状腱膜下血肿,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苏遇双眉一挑,这是随堂测验还是抽查回顾?不知道这个古怪老头想干嘛,只好顺着他的问题回答:“穿刺抽血后加压包扎,防止感染。”
“小脑幕上急性硬脑膜外血肿出现勾回疝时有定位意义的瞳孔变化是什么?”
“患侧瞳孔逐渐散大。”
“儿童脑积水常引起脑内压增高,其发病机理是什么?”
“脑脊液循环通路受阻。”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我,啊?”
思维跳得这么快的吗?
夏教授弯着身子背手,语气有些责备意味,“进了实验室一定要全神贯注,出去了几年就忘了?”
“没忘。”
“没忘就给我把注意力放到实验上来,第一阶段要把神经外科常见合并症的血液流变性实验研究给搞完,神经外科近些年的新方向在这个项目中我们都会多多少少涉及,还有临床药物研制,这个是重中之重。”
夏教授拍拍他的肩膀,“路还长呢。”
苏遇自然知道,一个项目从立项到完成,中间要走的路有多艰难和漫长,但每一个心系医学,对医学有一颗热忱之心的人而言,这些苦并不算什么。
“我知道的老师。”
“那就别再分神了。”
夏教授昵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苏遇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其实他刚刚并不是在,只是在想那天季思桐口中的乔阳是谁。
那天从瑄姨家出来后,回去的路上,苏遇和她说起老人的故事。
老人与她的丈夫还有苏遇的爷爷奶奶,在抗战时期曾是战地医生,四人皆为好友,一路相互扶持过来。有一次,老人的丈夫为了救她,受了枪伤,跌入深湖中,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那些人都说,他受了伤,又在湖里待了那么久,深冬的湖水多冷啊,就算熬得过枪伤也熬不过刺骨的湖水。老人不相信,驻扎在营地期间,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伤者被送过来,她从早忙到晚但仍是坚持去湖边等。他们说她固执,她不听,他们说他回不来了,她不信,固执也好,不听劝也罢,那片湖有他跌落时的温度,一到那里他的气息似乎还在,她便感到安心。
后来抗战胜利回到他们的老家a市,老人始终不相信丈夫会死,便把以前两人的家改作成饭馆,还种了满院子的三色堇。三色堇是她丈夫最喜欢的花,还以她的名字作为饭馆的名字,每天不多接客,就一两桌,后来岁数大了也就渐渐不开了,只有苏遇一家人时不时过去陪陪她。
寂静的路上,苏遇平淡的声音讲述着一个深情的故事,季思桐听完有些心酸,用一生等一个未知生死的人,其中的深情和孤勇,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
“那后来,她丈夫……?”
季思桐问。
“没有,一直没有回来,估计真的是不在了吧。”
苏遇声音中也不禁带了几分悲凉。
“本来按辈分,我应该叫她一声奶奶,可老太太说这样把她叫老了,非得让我们叫她瑄姨。她没有子女,就把我们当做亲人。”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两人都安静走着,直到被一串突兀的铃声给打破。
季思桐指了指肩上背的包,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电话。”
“没关系,快接吧。”
几乎是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季思桐方才脸上的几分忧郁被惊喜取代,苏遇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听见她喊了一声“乔阳”
,带着惊讶和喜悦。
也许是因为他还在边上,季思桐没说几句便挂电话了,但是听完这通电话后她的心情明显很好,刚刚听到老人往事的那抹心酸也不见了,他笑了笑,没问什么,本来给她讲那些事也不希望她心情不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送她回家后,乔阳这个名字便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忙一会就想起这个名字,然后又在疑惑为什么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如此好奇。一来一往,让他分了不少神,一直持续到刚刚被教授抓包。
他脱掉手套,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才清醒许多。
另一边的季思桐,今天她是下午的课,进办公室还没坐几分钟,一个快递员拿着一束花在问前面的元芷,“请问哪位是季思桐小姐?”
元芷向后指了指季思桐的位置,“那。”
快递员把花送到季思桐面前,季思桐疑惑得皱着眉,反问道:“给我的?”
“您是季思桐小姐吗?”
“我是啊。”
“那就是您的。”
季思
桐稀里糊涂地接过花,稀里糊涂地在快递单上签字,然后抱着花在座位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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