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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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预付款。等行动成功后,我会把尾款打给你。如果失败了,后续一分钱没有,不过预付款你留着。机会就只有这一次,怎么样,你意下如何?我觉得条件对你很有利。」
「我承认听上去是挺诱人的。」我犹豫了,「不是,我不明白。你家里是有矿还是怎样?你满世界跑,钱从哪儿来?看你年龄,不用去上班或上学吗?抱歉,你多大?」
「20岁出头。」他说,「咱们俩差不多大,就是我从小眼镜一戴上,人人都说我长相老成。钱的来源你不用担心,绰绰有余,我卖了一套房。」
「你,你……」我听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你不屑一顾的东西有人却愿意拿命来换。你知道像我这种小地方出身的人,得付出一代人的一生才能在大城市扎根吗?」
他头一歪,反问起我来:「西安算大城市?」
「相比之下算吧!」
「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一辈子辛苦工作,才把家安在城里的。然后才有我爸妈,才有我。」
「你意思是,我家里人太懒,进城太晚了?」
「不是,我是说行动要用到现金,我需要钱。你干吗老是气鼓鼓的?」
「我没有气鼓鼓!」
「你瞧你脸都气肿了。」
「你!」
「好了好了,」他用手势安抚我,「反正我父母也不在了。老房子长期空着,看着难受不说,浪费也是犯罪。小心别噎着了,我去给你买杯果汁。」
「你可真是个……」我想骂他白痴、败家子儿来着,不过我一低头,看见了挂在自己肩上的彩色印花腰包,嘴一歪道,「你可真是个正直的人呀。」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有多蠢,蠢人做蠢事儿。我是这么看的,世界这么大、这么复杂,不能全是聪明人吧?也得有几个像我这种蠢人,做别人不愿意做、不屑于去做的蠢事。我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不会后悔。」
「罢了,随你喜欢,与我无关。」
一阵沉默之后,我想起了一件困扰我多年的事,别过脸,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啥,当年我消失之后,事情是怎么收场的?」
「当年?」
「就,两年前在西安啊。」
「你不是早忘了吗?」
「少啰唆,人家问你话,你回答就是了。」
「当年啊,容我想想。」他一副颇有感慨的样子,又开始用手搔头发,「你消失后,店长当场叫我抱着东西滚蛋。不仅没拿到当月工资,还得倒贴钱赔偿你偷走的腰包。」
「好吧。」我尬笑两声,结果和我想的一个样,「不用再说了,我加入。」
「当真?」他眼睛刹那间变亮了。
「我不喜欢欠白痴人情。」
14
我说我们被那帮「dogshit」关在「seaviewfive-starhotel」里,我知道自己的中式英语口音很重,可小七听懂了笑点,一把小骨头笑得咯吱咯吱,扭来扭去。
短短数日,我已经喜欢上这个乐观、坚强的小男孩了。
我叫他小七,因为他只有七根脚趾。他不介意,说自己在睡觉时被老鼠啃掉三根脚趾是事实。他是我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我和他这几天下来成了朋友,朋友之间互起昵称拉近距离再正常不过。
我叫他「xiǎoqī」,并教他叫我「xiǎodǎo」。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外国朋友。
小七笑劲儿过去了,平静下来面向我。他有一双清澈透亮的蓝眼睛,在阳光下,我光是盯着他的大眼珠子看,就担心自己会陷进去。他皮肤光滑、黑亮,一头柔软的卷发,头大身子小,五官超可爱。我夸他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大眼睛,仿佛是在给他挠痒痒似的,他又「咯咯咯」地笑了。
「眼睛。」他用英语纠正道,「不是屁眼。」
我不知道我们具体在热带何处,哪个半球、哪个大洲、哪个国家,只知道关押我们的是某个国际人贩组织。问小七,他脑袋里装着令人费解的地理概念。他说自己和爷爷生活在海上,他记得最后那场大风暴,爷爷给他套上唯一的救生圈,自己则陪着「堪德鲁」沉入海底。我问他堪德鲁是不是渔船名字,他支支吾吾,又说是海岛。
「是水。」有一次他说,「水里有药,你喝下去,会说东忘西。」我们交流了老半天,我总算搞懂他来自斯里兰卡,不是印度人。
我们之间的交流受限于彼此掌握的词汇量,更多时候,我们得通过眼神、表情和手势来补充语言表达不出来的微妙意思。
我问他从哪儿学来的英语,他噼里啪啦地用我跟不上也听不懂的土话讲了一大通,对他而言这才是母语。他见我呆若木鸡,不开心地换回了英语,告诉我是爷爷教他的。我问他今年多大,我看他一把小骨头,猜他撑死八九岁。他说自己就快14岁了。好吧,严重营养不良,算把我惊到了。
某种程度上,我和他是这间10平方米混凝土牢笼里的另类。
正方形小房间里只有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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