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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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棠走进院子时,来吊唁的女主人一家开始放声哭泣。
女性头上戴着白色或墨绿色的头巾,颜色代表着她们与逝者的亲疏。墨绿色一般就是至亲。
晏青棠与陆乘风被他们的阵阵哭声震撼到。
听肃征讲,塔吉克人的哭丧有着固定的调子,并不是简单的哭泣。他们在哭时,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念叨着什么,就像是为逝者送上挽歌。
他们在用哭诉的方式,把逝者由生至死的这些过往一一叙述出来,称赞逝者的品德与做出的贡献,让人们将他永远铭记在心中。
塔吉克人在以这种方式,表达对逝者的最后的祝福。
刚来到村里时就见过的莫合烟,晏青棠在吊唁中再次见到。前来吊唁的塔吉克男子们在用敬烟的方式表达对逝者亲属的慰问,说是“以苦抑苦”
。亲属接过烟时便不再哭泣,痛苦得到片刻的缓解。
一种特别的氛围笼罩着夜幕下的帕米尔高原。死亡带给生者以恐惧、悲痛,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哀伤。
而在这个长夜里,奔丧的人陆陆续续赶到,为着他们认识的同一个人,为着最后的送别。
肃征怕晏青棠夜里睡不惯临时准备的简易居所,悄悄将自己那床褥子也铺到了晏青棠的炕上,想着会更软些。
而在众人的哀伤中,黎明慢慢到来。
第二天清晨,逝者的亲属们就开始准备葬礼的仪式。一部分人留在家中,另一部分人则出去寻找石棺和墓地。
塔吉克人的墓葬方式,好像跟其他民族都不太一样。这与帕米尔高原的地理条件有关,这里处处都是石头,更有巨石,于是墓葬也用到石头。
人们会收集大小形状合适的石头,从山上把大石板撬下来,最重的石头有时需要十几个人一起抬。
人们运用集体的力量把这个石板搬到下葬的地方,然后用石头将墓穴砌起。
墓穴准备得差不多后,出殡仪式即将开始。
亲属们陆续上前,吻手与逝者告别。盖着布的梯子就是灵柩,逝者被裹上毡子安放其中。一般会有四个人轮流抬,将逝者抬出屋子,中途停放三次,这依然与他们的信仰有关。[3]
来到墓地时,晏青棠才有几分恍然大悟。
她在路上也曾看到过这种低矮的石头砌成的建筑,当时心里有些疑惑,以为是古时的遗迹。现在才知道,这种建筑其实是塔吉克人的坟墓。
事死如事生。
塔吉克人对葬礼的看重,寄托着他们对逝者的哀思,也反映着他们对生命的看重。也只有重视生命的民族,后世才会发展得更好。
与新疆的其他少数民族一样,他们集体意识非常浓厚,葬礼的全过程都是集体参与。填土掩埋时,也是所有人一起做,共同来完成的。
晏青棠看了全程,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为他们流露出的真情而感动。
而后,在众人都往回走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晏青棠敏锐地发觉,方才还一切如常的肃征,到了最后一刻,神态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他显然是被葬礼的哀恸氛围所感染所影响,亲人去世大概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且与他的心事相触,让他魂不守舍。
联想到那次肃征在香妃墓情绪失控的经历,晏青棠担心他的状态,主动上前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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