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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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机械女声回荡在第二大区上空,疾速撤离的飞行器像琐碎的星环散布在最外航道,更多飞行器置若罔闻,在内航道横冲直撞。前者看后者提心吊胆,悔不当初怎么就来了这么个倒霉地方,后者笑着对方新手上路,反应多有趣。
经过半分钟的漫长停顿,城区广播再次响起,麻木机械的女声转而变得大方生动,转折时的声调暗藏笑意:“其次,上条警告纯属欺诈。”
“蛇弯区欢迎每位野心家,第二区政府向你们致以最高的敬意,世界属于野心家。”
高耸入云的强化钢铁大厦林立,城区中央的吞天蟒朝路过的飞行器张开血盆大口,这庞然大物便是浮水联邦十二大区中最著名的城区标志「紫色王蛇」,象征着第二大区从不遮掩的野心。
第二大区以狡诈出名,在此宿居的知名企业乃至地方政府都是远近闻名的狡猾,翻脸比翻书还快,遇见利益寸步不让,也因此造就了蛇弯区的辉煌。
第二大区创造的财富连续十五年位列十二大区之首,众多集团总部安居此地,乐鸦集团是其中之一,现阶段的乐鸦集团在董事乐亚东的带领下更是高歌猛进,为第二大区贡献了惊人的高额税收。
晚十一点,乐亚东结束了夜跑。
他今年58岁,已经是白发占据高地的年龄,因此格外注意精力管理,每晚结束工作,他会绕着城区拉练五个小时,今天亦是如此,甚至打破了昨天的记录。
他比昨天更快,想到这点,他嘴角上钩。
大冷天的,白发苍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紧身短袖,肌肉呈现出人为训练的刚劲,无奈浑浊的眼球投射出的视线一览无遗的尖锐,无不暴露出他的心思深沉,然而坐到最高位,他已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野心装作谦和。
拿白毛巾擦拭额头上的汗,这匹不苟言笑的苍老雄狮迈着陈厚的步子往自己的领地走去,乐鸦集团的办公大楼灯火通明,按照惯例,乐亚东随机巡视了三层楼,满意离开。
他习惯结束拉练后在办公室洗漱一番再自己开车回家,车钥匙他通常放在办公桌上。
一切都是他自食其力,乐亚东不雇佣贴身秘书,不雇佣司机,不雇佣贴身保安——他的集团大厦配备一级防恐装置,没有花钱买面子的必要。
上楼,白毛巾搭在洗手台上,乐亚东进了浴室。
浴缸外拉了帘子,冷水从头顶簌簌淋下,往头上打泡沫,他眯着眼洗头,忽然感觉不对劲,帘子外好像站了个人。
那种感觉很微妙,并不是他真的看见了实质的人影,而是隐约又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外面有人。他用手掌抹掉眼皮上厚重的水珠,抓着浴帘欻拉往旁边一拽。
什么也没有。
老出幻觉了?乐亚东莫名,发泄般将浴帘扯回来,自我暗示的感觉消逝了,浴帘上方吐出了两个拉环掉在地上,被他扯掉的。
拉环是不锈钢的,滚珠般圆润的外环,理应听到微小的打转声,或者落地的响声,但是也什么都没有,像是掉了之后直接消失在半空中。
明明他应该制造出声音的,这根本不合逻辑。
乐亚东恼怒地关上花洒,像个被打碎骄傲的孩子,澡不冲了,他扒拉掉头上最后的泡沫,赤着脚低声谩骂着跨出浴缸,在瓷砖地板上留下湿滑的脚印。
浴帘拉环在他脚边,乐亚东踢开拉环,套上换洗衣服站在盥洗池前拿起剃须刀。
这个年纪的男人已是毛发稀疏,剃胡子的频率大大降低,但乐亚东为了维持年轻的尊严,抑或是为了制造年轻的幻觉,每天都会剃胡子。
针尖麦芒似的小胡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有心从毛孔中挖出一丝一毫年轻雄壮的证据,再用剃须刀如割麦子般精细地在脸上劳作。
今天他没有心思做巧活。
乐亚东对着镜子光速找到了下巴上才冒出星点的胡渣,狠下心拿剃须刀往上一拉,血涔涔流了出来,手心登时冒出冷汗,他痛叫着砸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低下头用冷水冲洗下巴的伤口。
感官只剩下强烈的痛,剥离了乐亚东对危险的警惕性,他拿手拨拉冲洗完下巴,猛地抬头,太阳穴旁边对上了冰冷的枪口。
吓了一跳后,他反倒松了口气,这里确实有个人闯过了他花费大价钱配置的防恐装置,毫发无伤地站在他旁边,用枪口对着他的太阳穴,他还没老到掉牙。
佯装镇定,乐亚东扯过洗手台上的白毛巾擦拭下巴溢出来的血。
注视着镜中英俊的年轻男人,他反倒刻意展示自己的老迈:“不管谁雇佣你来,我都会把你和他们告上联邦法庭。”
他擦掉血,顿了顿,“你现在收手,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钱,并且免去你的牢狱之灾。”
解平高于乐亚东太多,以至于乐亚东显得像个佝偻可笑的侏儒,听见乐亚东的威胁,他冷漠又好似温柔地垂眼打量乐亚东,这姿势纯天然带着一种怜悯。
“联邦法律束缚你,不束缚我。”
这话可谓是意味深长,乐亚东腕儿再大也不敢说出这种话,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不是等闲之辈,要么是法外狂徒。
枪抵得更近些,仿佛想往人的皮肉里钻,乐亚东纹丝不敢动,终于畏惧道:“你想要什么?”
第三大区,一日轻药厂。
曾龙前两天接到乐董的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青天白日不干正经事,在办公室的窗边踱来踱去,养的八哥都被他拽掉几根鸟毛。办公室门的转动声一响,他的助理喘着粗气对他咽了口口水道:“龙哥,乐鸦那边安排的那个新厂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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