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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吱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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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螳螂捕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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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乔宁便是凭着这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在贵族女眷中为自己铺平道路,在平远侯府出事前从未吃过苦头,备受众人疼爱。

乔荞没有回嘴,只是双手交叠着置于腹前,姿态卑微:“四姐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

乔荞说着便要收回锦盒,侯爵夫人的手匆忙覆在盒上。

她出声阻拦:“慢着。”

侯爵夫人将玉瓶拧开,放在鼻下轻嗅香气,顿时露出一脸欣慰之色。

她夸赞道,“我遍寻九州多年,还未遇到过这么纯粹、香浓的楮实散,六姑娘寻来的这一瓶如若放在市井上贩售,恐怕一千两银子也买不着两粒。”

说罢,侯爵夫人吩咐跟着的老婆子仔细收好锦盒,又褪下腕上的一对翡翠手镯塞到乔荞手中。

见乔荞要推拒,侯爵夫人佯怒道,“六姑娘,如若你不收下那便是不与我这个婆婆亲近了。”

乔荞假意推脱不得,只好收下玉镯。

侯爵夫人这才满意道,“此乃我家传信物,代代只传儿媳。你虽不是嫁给侯府嫡子,但却是我最有眼缘、最喜欢的媳妇。哎呀,瞧瞧我,今日备的聘礼着实是轻了一些。不过你放心,这剩下的聘礼明日我便会差人补齐,绝不叫你失了体面。”

说话间,一丫鬟捧着檀木锦盒上前,侯爵夫人虽未明说,可锦盒上盖着的金龙绣帕足以说明此物乃是朝贡之物。

侯爵夫人亲自为乔荞打开锦盒,黄澄澄的和田黄玉赫然躺在丝绸中。

在场众人无一不为之惊叹,纷纷上前想要一睹贡玉。可侯爵夫人却又立马合上锦盒,嘱咐道,“六姑娘,此乃今年朝贡圣物和田黄玉。西域拢共朝贡了三块,其中一块圣上赏赐给侯府,今日我便做主做你的聘礼。”

在众人妒忌艳羡的视线下,乔荞接过锦盒,恭敬行礼:“承蒙娘子厚爱,小女不胜感激。”

见前世本属于自己的宝贝归了乔荞,乔宁语调里也染上一丝尖酸,“六妹妹,此物甚是珍贵,不如先交给母亲保管罢。等你出嫁时再交还于你,也叫你放心。”

乔荞有意垂眸不语,泛白的指节捏着锦盒,一对杨柳眉微微蹙起。

侯爵夫人一改慈爱模样,乜了一眼乔宁,不屑一笑提醒道,“和田黄玉是侯府给六姑娘的聘礼,哪怕丢了,也得丢在六姑娘的手里。至于旁人的手未经圣上许可,摸一次贡玉便该被斩一根手指。四姑娘,莫非你要冒着断指的风险来替六姑娘保管贡玉不成?”

乔宁被说的面红耳赤,双手紧攥着持于胸前,一时间竟只会吐出一句“不敢”

正当乔夫人以为侯爵夫人泄气时,侯爵夫人却眉眼狠戾的瞪向乔宁,呵斥道,“屡次插嘴长辈,有意染指贡玉,而今被戳破心思竟只会说一句不敢?你娘亲是如何教你闺中礼训的?”

见侯爵夫人盛怒,乔宁忙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哭道,“小女冒犯了侯爵娘子,请娘子恕罪。”

侯爵夫人一甩衣袖,有意让袖子上的珠玉挂饰打在乔宁脸上,锋利的玉石顿时在乔宁的脸颊上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叫乔宁惊慌失措的哭喊着看向乔夫人。

乔夫人纵使心疼女儿,但侯爵夫人在前,她也不敢为乔宁说好话。

气氛焦灼时,忽听得院内传来男子清亮的笑声:“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母亲何故因为一些琐事坏了两家和气?”

为首入院门之人一身儒雅书生气,一眼看去光鲜亮丽,虽未簪金戴银,可身上所穿每件衣物皆非凡品。尤其他肩上披着的狐裘大氅,花钱也在市面上买不到如此毛色纯粹之物。

乔荞的视线略过为首男子,精准落在了他身后的少年身上。

乔荞眸子微颤,极快的掩饰住内心的些许慌乱。

比起走在他身前之人,少年显得有些阴郁内敛。他微微低垂着头,两缕鬓发从耳侧垂下,白玉似的脸颊半隐在灰色的大氅中。

他虽是生的俊美,可眉眼间却透着不招人喜欢的阴鸷气,叫人单单一瞥便觉着如浸苦寒。

乔荞认得他——侯府五公子,即自己的未婚夫宋行知,也是前几日与自己在柴房中有一夜温存之人。

而与他宛若两个世界走出的男子则是侯府三公子宋时,虽也是侧室所出,可因其外向健谈的个性,远比性子孤僻的宋行知招人喜爱许多。

侯爵夫人见宋时露面,怒意收敛七分,不悦道,“没规训的女眷,我替着亲家母教训教训,亲家母该不会觉着有错吧?”

乔夫人一副似笑非笑的苦面容,虽是心中急于去请大夫,但还是讪讪道,“侯爵娘子教训的是,这孩子自幼养在深闺,没规矩惯了。今日给她长个记性,日后嫁人了方不会招致婆家厌弃。”

见二人表面已归于平静,宋时才开口道,“母亲,聘礼都已按照吩咐送入六小姐院中。”

侯爵夫人嗯了一声,说是侯府还有要事忙碌,领着这浩浩荡荡的家仆便欲离去。

在人群瞧不见的角落里,乔荞悄悄的拉了拉宋行知的衣袖。

少年虽是困惑,但还是转头看向乔荞,恰好撞入少女那如一汪春水般明媚的笑眸中,一时间,宋行知周身的阴戾似是也显得没那般骇人了。

乔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飞快的将一只带着药香的香囊塞到宋行知手中。

宋行知还未细看,不远处便传来宋时催促的声音,他只得匆匆跟上家人的脚步。

在上了马车后,宋行知方才打开随着香囊一并塞来的纸团。

少女娟秀的字迹写到:可缓咳疾。

宋行知神色微怔,宋时瞥了一眼,打趣道,“你这妻子还未过门,倒是对你还挺上心。”

宋行知立马变了脸色,他将纸团和香囊粗鲁的塞入一旁的书箱里,语气冷冷:“过分上心,反倒弄巧成拙。”

宋时撇了撇嘴,双手置于脑后,无奈道,“行知,女子的心可不是这么读的。你要慢慢去品,方能读懂一个女子的心。”

车外景色不断掠过,宋行知喉头一紧,神色变暗:“我不需要去读懂任何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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