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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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阿九的回禀,裴宣百感交集,他紧抿着唇,上前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好样的,多亏了你。”
若不是他处变不惊应对得当,自己即便是与母亲立了军令状,一旦误了时机,再去寻人亦无异于海底捞针。
眼下有了去处,经过几番拉扯,最终定下来由裴涣领着众人继续西去,裴宣带着自己的人,还有阿九和他的属下留下来营救。
这还是裴宣一再保证,会顾着自己的安危,戚氏才松的口。
她亦是无法,两头都是心肝,生怕一个舍了,再将另一个捎上,那才真是没了她的活路。
回到青州城,一行十二人先安顿在了那处暗桩的所在。
恰逢暗桩例行五日一次向夏州报送消息,阿九思量了一会儿,将遇袭之事,以及自己滞留此地的情况加在了密信的最后。
各处暗桩的例行汇报是裴宵极为看重的公务之一。
这一日从校场回来,他如往常一般直入了书房,开始查看各地传来的信件。
因青州地处京畿道与西北道的交界处,属于一方要塞,加之算着行程,东都的亲人们该是差不多正到了此州辖下,是故看见有青州来信,他便挑出来先看了。
过了片刻,门外守卫的士兵听见书房内有异响,不由试探喊了一声:“侯爷?”
没有回应,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不寻常,一人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动静。
两人不敢再耽搁,推开门想看个究竟,却见裴宵立在桌案前,身后的圈椅歪倒在一侧,想来方才的异响便是这圈椅倒地发出的。
“侯爷恕罪,属下听闻异动故而……”
见无事发生,擅自推门的那名士兵讪讪地拱手告罪。
话还没说完,裴宵忽而打断他道:“叫明将军来见我。”
声音沉沉,面色更是罕见的肃然,士兵不敢耽误分毫,毫不犹豫应是,正欲转身,又听身后传来吩咐:“一并叫董校尉安排黑骑营五十人,随时随我出发南下。”
士兵一并应了,小跑着出了去。
没有人知道,裴宵自大半年前接到关于二弟裴宣与孟如意定亲的消息后,便时常被梦魇所困。
第一次梦见西京旧宅正如火如荼地筹备婚仪时,他并不知究竟为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更不知为何自己会为着那莫名其妙的几个画面而心绪烦堵致彻夜难眠。
那好似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示警,与他本人的真实想法毫无干系,却又能真真切切地影响他的心境。
后来的梦境依然是在那座偶尔为他闲暇休憩所用的西京祖宅,只是那里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清冷的模样。
那里住满了他熟悉的人,他的祖母、妹妹,还有二叔一家。
他在那里看着裴宣与孟如意大婚,也看着另一个自己在梦境里做着一些醒来后令他觉得毛骨悚然的行径。
譬如,在两人大婚前夜偷偷闯入孟如意的闺房,求她不要嫁给别人;又譬如,在她已然成为自己的弟妹后,一次又一次暗中窥伺……
而这些却不是最困扰他的。
最叫他难以忍受的是,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竟与梦里的那个“疯子”
有一般的感受。
那种灼烧般的痛,还有直冲鼻尖眼眶的酸楚,在他短暂的一生中虽从未感受过,他却莫名知道,那叫做“妒”
。
此间种种自然从未与外人道,他的梦魇症也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好转,反而在前段时间知晓不久后即将要面对梦中人后变得愈发凶猛。
断断续续大半载,他没有见过孟如意,却又时时与她“纠缠”
,连他自己亦很难分辨,这样一个女子在他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而就在今日,在他看到密信的最后一段话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惧。这种感觉已经十分熟悉,又是来自他无法掌控的内心深处,他不以为那是自己的真实感受,却也在十分短暂的思考后,便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不知原委,可却心中笃定,无论如何,这梦魇之症盖因孟如意而起,要想解了这病症,她必得无恙。
明将军正是裴宵二十四亲卫中的阿大,可谓裴宵最为信重的人,此番南下,需得先将军中诸事与他一一交代。
眼下盛夏,北戎正是日子最好过的时候,边境防备只需循例便可,一般不会有太紧急的情况,交代完后,裴宵即刻领了十一与一众黑骑营精锐向南而去。
到了青州已是七日之后,劫走孟如意的一行人已离开,二郎君和阿九他们一路尾随,最新捎来的信儿说是人到了宁州。
裴宵听了属下的禀报,微眯了眯眼。果真是京中之人,这摆明了是回东都的行程。
没再耽搁,一行人继续风尘仆仆往东南追去。
又近两日,裴宵终于在宁州城外见到了二弟裴宣。
兄弟俩有日子没见了,不过他驻守西北多年,这本也是寻常,可这一回,裴宵却觉恍如隔世。
那夜复一夜的梦境太过频繁、真实,令他一时不知眼前的究竟是哪一个弟弟了。
裴宣对他心中弯绕无知无觉,前几日收到信听说兄长竟要亲自前来,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今日一见,心中多日来的重担都卸了,只觉昭昭定是无虞了。
毕竟在他眼里,兄长是无所不能的。
“大兄。”
裴宣上前见礼,“你一路辛苦了。”
裴宵看着他尚且稚嫩的面庞,还有眼中藏不住的孺慕,终于回过神来。
这不是在梦里,不是梦里那个与他日渐疏离的子玉。
抬手将他扶起,道:“你我兄弟无须多礼,眼下是什么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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