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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和离了一颗绿毛球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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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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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有人扶起他,一路邁過數道門檻,將他安置在鋪著柔軟茵褥的床榻上。

扶他的人,手上帶著厚厚的粗糙的繭。

這不是洗浪的手,洗浪的手只有薄繭。這也不是他在安康路的宅邸,他的床榻只鋪著薄衾,枕頭也沒有這般細軟。

屋裡很安靜,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低聲講著什麼話。

沈徵勉強睜眼一瞬,朦朧間看到床頂幔帳與中央懸掛的一隻薰香球,又被拉扯入混沌的睏倦之中。

薰香氣味清淡,甜蜜,有一種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讓人想到金風細細的十月。

是桂花的味道,眼下是春季,怎麼會有桂花?

沈徵閉著眼,額前燒得發燙,神思飄散著,有道清亮悅耳的聲線,融混朦朧的記憶微光,闖入腦海。

*

「把桂花混入蜜脂里,做成香料烘乾,再點上,不就能夠在春季也聞到桂花香了嗎?」

三年前的金秋,她生辰那日,蹲在小院裡撿拾滿地的桂花碎時,就是這麼說的。

她單手捧著堆滿了桂花碎的簸箕,接過他遞來的一隻荷包,上面繡著月兔金桂,束口用雪青色的絲絡繫著。

荷包沉甸甸,裝著他今年在私塾教書得的部分修束。

「這是何意?」

「給你的,去買些喜歡的胭脂水粉。」

「是我的生辰禮物嗎?」

小院裡的女子打扮樸素清雅,濃密如雲的烏髮用一方橘紅色的粗布頭巾挽起,蔥白指尖摩挲荷包面料,笑哼一聲,「怎麼不親自買給我?」明明歡喜,還要故意為難他。

「買過了,沒看懂。」

「真的?在哪兒買的?」

「東市那家最大的胭脂鋪子。」

「你去東市了?那家胭脂鋪子老闆娘嘴皮子可厲害!」

她樂不可支,「沈先生可與博通經籍的鴻儒論道清談,可教垂髫小兒啟蒙習字,會被胭脂水粉難倒?」

「還請雙雙姑娘賜教,淡緋色與赤霞色的胭脂,哪個更襯人?膏體與粉狀螺黛有何不同?還有口脂顏色哪個好?」

「口脂顏色呀,我喜歡……我現在塗著的口脂。」

融融秋日裡,她朱唇微啟,飽滿盈亮,如用清水洗濯過的漿果,唇縫裡露出一點貝齒,整齊潔白。

他看了兩眼,轉開視線,去盯著院子裡一盆早過花期的薔薇,枝葉上光禿禿,一片深淺錯雜的綠。

無甚好看,但視線只敢落在那處。

她進一步,「沈先生可記好了?」

他退一步,「嗯。」

「才看了兩眼,莫不是在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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