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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唐伯爵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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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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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擀包子皮的唐伯爵不禁咳呛了几声,老父亲看见陌生人,立刻抽了一根粗长的柴火问道:&1dquo;你是谁?你来我家厨房干什么?娃啊,快广播村民来抓反革命特务!”

  他浑然不记得昨天还给唐伯爵做过勇敢追求爱情的思想工作。

  &1dquo;爹,是自己人。”老村长解释过无数遍,&1dquo;村里来了考古队——就是挖古墓、破四旧的老师学生,不是什么特务。爹可别再疑神疑鬼的了,把柴火放下,怪吓人的。”

  &1dquo;原来是破四旧的同志。&1squo;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老太爷扔了粗柴火,撕了几页纸张,重引火烧水:

  &1dquo;这位同志,别怪我多疑,谁叫你长了一张好看的特务脸呢,&1squo;我们绝不可能因为胜利,而对帝国主义放松警惕,谁要是放松警惕性,谁就要在政治上解除武装,使自己处于被动地位&he11ip;&he11ip;’”

  老村长替父亲道歉,&1dquo;我爹就是这样,老糊涂了,一有外人进村,他就要追问到底,不过他也做过好事。上次那帮盗墓贼冒充考古队进村,就是爹不停的唠叨我检查他们的证件和介绍信,要组织上确定身份,吓跑了盗墓贼,要不然,那些古墓早被盗了。”

  唐伯爵笑道,&1dquo;肖队长说考古研究所要感谢老太爷,送你们家一面锦旗,等制作好了,和下一次补给一起送过来。”

  火塘青烟缭绕,唐伯爵又咳嗽起来,看了一眼老太爷用来生火的旧书,神色一变,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翻看旧书,这是一本线装的旧家谱,已被撕了一半,是徐家家谱,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咸丰年间。

  唐伯爵问:&1dquo;老太爷,这是从那里找到的?剩下的部分呢?”

  &1dquo;这纸软和,上厕所用了。”老太爷眼神茫然,&1dquo;那里来的?我不记得了。家谱是封建毒瘤,或是抄家抄来的?”

  老村长很紧张,&1dquo;这东西是文物?我爹损坏文物要赔钱吗?要坐牢吗”

  &1dquo;没事,我就是好奇,你们姓王,怎么有徐姓家谱。”唐伯爵翻看着家谱,上面记载着每个男性的生卒年和埋葬地点,&1dquo;从坟地记载来看,徐家也是兽夹村的人,可是你们村里好像没有人姓徐?”

  考古队忙着田野挖掘,只有唐伯爵有闲工夫和老村长父子搭话聊天,打听兽夹村大小事,大到村里的人口变迁,灾年丰年,小到谁家财,谁家做官,谁家有孩子不争气进了监狱。

  但从未听说有徐姓人家。

  老村长欲言又止,老太爷嚷嚷道:&1dquo;徐家是地主阶级,我们是农民阶级,对待阶级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he11ip;&he11ip;”

  从家谱上看,徐家是村里望族,世代都是大地主,还出过秀才和进士,有本事的都走出大山,不再回来,渐渐的,家族凋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衰落的徐家在村里还是一霸,或许是做了太多缺德事,徐家人口稀少,血脉即将断绝。

  恰逢灾年,老太爷家交不起地租,徐大地主乘机逼着老太爷把妻子交出来,只要给他生个儿子,就放人,免债。

  往事实在难以启齿,老村长叹道:&1dquo;娘为了给我挣一口粮食,不得已给地主生了儿子,死在产床上,我们王家和徐家结了深仇大恨。”

  解放后,土地改革,老村长家开始拥有自己的田地,徐大地主也为了生计亲自下地种田,他的儿子——也就是老村长同母异父的弟弟,也划成地主成分。

  后来一场席卷全中国的运动开始了,这场运动中,失去妻子的王老太爷是骨干,熟背语录,组织批斗会,破四旧,还上过当地县报纸。

  徐大地主一家成了批斗会常客,在一次批斗过程中被打破头,死了。

  &1dquo;他的儿子呢?”唐伯爵问。

  老村长一手捏出六个褶的包子,&1dquo;地主害死我母亲,可是地主的儿子是我弟弟,每次村里开批斗会,我都把他偷偷藏起来,给他送饭送水。地主死的那一天,他不见了,家里几件旧衣服也没有了,估计跑了吧。”

  &1dquo;那个地主是——”唐伯爵看着添柴的老太爷。

  老村长点点头,低声道:&1dquo;是我爹打死的,为我母亲复仇。”

  充满鲜血和泪水的往事总是那么沉重。徐家在兽夹村成了忌讳,村里无人再提,好像徐家从未存在过。

  唐伯爵心有所感,喃喃道:&1dquo;凝视深渊的人,也在被深渊凝视,与恶龙搏斗,最终变成恶龙。”

  复仇,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太爷突然从马扎子上跳起来,右手捂着口袋上一排毛主席像章,&1dquo;&1squo;事情就是这样,他来进攻,我们把他消灭了,他就舒服了。消灭一点,舒服一点;消灭的多,舒服的多;彻底消灭,彻底舒服。’”

  事突然,老太爷动作剧烈,一时脑供血不足,身体像煮熟的面条,晃晃悠悠,晕厥过去,唐伯爵和老村长合力将他抬到火炕上躺下。

  唐伯爵担心老太爷身体,拿出卫星电话,打给上次送他来兽夹村、开吉普车的黑车司机,&1dquo;我反正不忙,送老太爷到镇上医院检查一下。”

  &1dquo;不急不急,我先给爹打两针,看看效果再说,我爹身子骨弱,恐怕禁不起路上颠簸。”老村长从地库拿出两个袋装注射液,都是营养液,一袋氨基酸、一袋葡萄糖。

  有行医执照的医生不可能来这个废弃的小山村,老村长自学成才,非法无证行医多年,技术熟练,给亲爹挂水,一针见红,一气呵成。

  一袋氨基酸打完,换葡萄糖时,老太爷就醒了,宛若电脑重装系统,问守在身边的唐伯爵:&1dquo;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来人啦,抓敌特!”

  老村长赶紧跑来安抚亲爹,唐伯爵往焖烧杯里装了两个热包子当午饭,背着钓鱼竿,&1dquo;我去钓几条鱼给老爷子补补身体。”

  河面已经结冰,唐伯爵捡了几根柴火,支起火堆,用石头在冰面上砸了个洞,烤着火,钓着鱼,山林作伴,四处无人。

  唐伯爵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卫星电话,&1dquo;我找到了他和兽夹村的联系,原来他在地图上用圈住兽夹村,是因他来自这个山村&he11ip;&he11ip;”

  他讲了徐氏家族往事,&1dquo;徐氏家谱前面的撕了,只保留清朝咸丰年间以后的,但最后一个记在家谱上的人,叫做徐继祖。”

  电话另一端:&1dquo;不会吧,难道徐继祖有长生不老的本事?他看起来比你我还年轻。对了,果然如你推算的那样,徐继祖去找刘顿解释,但是刘顿不相信他的话,已经拉黑决定以后不联系了。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呵呵。”

  唐伯爵:&1dquo;我怀疑家谱里的徐继祖,其实就是卢国光。你在网上dna亲子鉴定,逼徐继祖拿出出生证辟谣,出生证上的父亲叫做徐思成,福建人。他在父亲被批斗致死后出走,流浪到福建落地生根,改名徐思成。去了欧洲换身份,又改名卢国光。”

  电话另一端:&1dquo;我查过徐思成的户籍,显示他死于沉船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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