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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顿了一下,不方便搭腔,遂拐了话头:“龚倩月是在清明前夕,身上裂出的贞观舆图。”
唐起拧眉,顺着她的话梳理:“我当时撞见叶忠青剥皮的时候,大概在夜里十二点左右。”
他之前在烂尾楼拨不出报警电话,留意了一下时间,距叶忠青剥皮后生的一系列纠葛,到秦禾过来,屏幕显示为凌晨一点零一分,日期4月5日,己亥年三月初一,清明。
“子时。”
阴阳交接,最容易出幺蛾子,人作的妖,秦禾道,“离得不远,要去看看么?”
“十多年过去了,还能看见什么?”
“那你费力气找这个地方干什么?”
针对表格里提选出来的项目,被秦禾一眼洞穿,唐起无言以对。
仅凭这张照片,秦禾决定道:“我打算走一趟。”
“现在吗?”
唐起道,“雨太大了。”
唐起乌鸦嘴似的,刚说完,雨势铺天盖地,往屋檐下泼。
秦禾去扶老人,沉默无言地搀起身。
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脊背佝偻,行动迟缓,堂屋的门槛偏高,她一手撑着秦禾,一手把住门框往里迈,短短几步路,每一步都走得蹒跚。
唐起往里站两步,没贸然进屋,只靠近墙避雨。
待秦禾出来,上下瞥他一眼:“脱了吧,衣服都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唐起保守惯了,除了游泳,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半裸赤膊:“不用。”
何况衣服裤子都湿了,让他脱哪样?
“我看龚倩月的屋里有条毛巾被……”
唐起拒道:“不太合适。”
“都到这会儿了还讲究。”
秦禾无奈了,把淋湿的条凳搬进去,在桌下的横杠上扯了根辨不清颜色的脏抹布,拭干水,“也不知道家属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不方便走,你手机能否借一下,我给周毅打个电话。”
唐起递给她,秦禾打过去没说两句,周毅得守在车里,因为雨太大,这荒郊野岭的,也怕有什么闪失,毕竟殡仪馆已经丢失了一次遗体,他再出岔子,岂不是丢个娘儿俩。
所以保险起见,他盯着比较稳妥。
眼见天色黑下来,秦禾递还手机时说:“该说的都说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别到时候感冒,等天放晴了,再抽个空过去看看。”
唐起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提一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秦禾扭头过来,当成回事的问:“梦见贞观舆图了?”
“不是,梦见的是这张照片的场景,我揭开棺材里那张傩戏面具,看到的竟是自己父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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