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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刀做什么?”
季舟从腰间把鹿泉解下来,递给沈长楼,他没有作答,只是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料含在嘴里,然后掀开遮住右腿的布料。
用刀割下的伤口到了现在还没有处理,刚才被水浸泡过此时开始有些溃烂肿,周围隐隐泛红,像是犯了炎症,沈长楼用火折子生起火,将刀背在焰心炙烤了大概半刻钟知道刀背泛红,极快地将伤口处腐肉用刀尖剔除,然后再将滚烫的刀背烙到伤口处止血。
刀背炙烤在伤口出“滋啦”
的声音,汗水不断地顺着沈长楼额间淌落下来,他像是痛极的模样,脸上苍白一片。
“……师父!”
季舟被他这一番举动惊住了,他从未料到沈长楼伤势居然这样严重,他本来以为……
沈长楼将刀丢到另一边去,扯出唇齿间的布料,吩咐季舟:“帮我去旁边摘些蓟草过来,将叶子揉烂给我。”
季舟应声后转身采了几株蓟草,将嫩叶在掌心揉成黏糊糊的叶泥,然后递给沈长楼,沈长楼接过叶泥敷在伤口处,被炙烤的痛意接触到药泥的清凉略微消减了些,他将余下的敷在手掌和其余几处伤处,娴熟地用撕下的袖口包扎。
季舟只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在一旁静默地看着,手足无措,做不点半点事。
季舟最终还是开口了:“师父处理伤口很熟络,是以前经常受伤吗?”
沈长楼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那定是焦急又无可奈何,心底蠢蠢欲动躁郁消减了几分,冲季舟掀了掀唇角。
“这伤口不算重。”
“……还不算重吗?”
沈长楼半阖起眼不再应答,他决心将心底至深的苦痛埋藏,仅仅自己一人可以知晓。
他伸出手触碰心口。
曾经此处无数次重复被一把剑刺穿,从胸膛穿透背部,然后死死钉在树干上让他难以动弹。
于是他亲眼见证血液在心口流干殆尽,在地面上汇聚成溪水河流,像是再絮絮叨叨某个不为人知的仪式。
鲜血做到之处腐草为萤,万物更替。
又是好一个盛世繁华的长安城。
第63章佳话其六十
绥远其实在二人在那里激情接吻时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闭上双眼试图哄骗自己再度睡去,不去再看这对糟心的狗男男。
听到沈长楼在处理伤口,为了不被凉水泼醒,他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叫嚣着要季舟为他松绑。
季舟与他本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不会理会他,在一旁悠哉悠哉地为沈长楼采蓟草碾碎成汁液。
绥远清咳一声,装腔作势要往河里跳,却听见旁边沈长楼冷淡开口。
“你若要跳下去,再将你打晕一回也不为过。”
“道长,我们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你这样翻脸不认人可是不地道。”
绥远半跪在地上,扯出一个森森笑意,“要知道,出这崖谷的路,只有我一人知道。”
“不劳您大皇子为我们操心了,即使我们找不到出路,照这样走下去也迟早可以出去。”
季舟恶冷笑一声,偏生练就满嘴恶声恶气,“你就安生在那呆着闭上嘴就好了。”
“道长,你的好徒儿可真是尖牙利齿,一点规矩也没有。”
绥远细微挑眉,笑意一点点深了下去,“按照江湖上辈分,我也是人中的老一辈了,勉强算他个前辈,然而他既没有对我三跪九叩也没有带着半点敬意,难道沈道长的徒弟就这些礼数吗?”
“劣徒确实这段时日被贫道宠得无法无天了些,许多江湖上的繁文礼节都来不及习会。”
沈长楼回眼瞥他,眼约如刀子般凛冽,笑一弯像是要刀刀摧人心,“若按照绥远大皇子的话来说,你对我这三跪九叩可也免不了?”
沈长楼在江湖上的辈分确实要高于绥远些,方才绥远也是仗着季舟不通晓江湖规矩故意用三拜九叩诈他一下,却不想到沈长楼也会借此来唬他一唬。
绥远笑了,刻意拿捏着异国的声调来装腔作势:“那还要看道长你给我解绑啊……”
“季舟,给他松绑。”
沈长楼眼底黑沉沉地,像是太阳过早沉沦于黑雾,踩着夜色的袖袍悄无声息。
而沈长楼偏生唇角带着兴味的笑,像是在看一场难得的戏,惟有枝头寒蝉明白他心中冷意几分。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三拜九叩。”
“……师父……”
季舟欲言又止。
“我说了。”
沈长楼余光瞥了一眼季舟,半点感情也没有,“给,他,松,绑。”
季舟被他这一眼看得只觉得一阵冷意,像是终于得以知晓了黑夜的一角,突如其来的心灰意冷。
季舟慢吞吞地将绥远松了绑,绥远起身扭动了下酸痛的手腕,向坐在一边的沈长楼一步步走近,俯下身面对面看着他,“你生气了?”
沈长楼冷淡看着二人贴近的肌肤,连一点理应表露吃的羞赧都不存在,只是轻微侧了侧头:“三跪九叩?”
绥远看见他侧脸低垂的白,他的双眼神情很淡,在散乱的冠里显得既平静又悠远,一点可以和世人牵扯到的情感都不应当存在眼里。
沈长楼声音很轻,天生名门贵族耳濡目染让他不经意话语总是缓慢而顿挫,带着一种江湖人不可相比的云淡风轻,总让人想起在画卷上泼墨的濡士,白衣卿相,什么也折不了他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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