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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覺凌霜白天闖禍是自己的責任,又擔心她受責罰,又擔心老太君生氣,年夜飯也沒好好吃。
來的時候要從祭祖的禮服換成吉服,她本來不襯鮮艷的顏色,梳頭時忙著勸解婁二奶奶,飾也沒注意,嫻月今天也不幫她注意,所以打扮只是平平。
果然吃完飯,聚在暖閣里守夜前,就聽見玉珠碧珠和族裡一個熟識的女眷嘁嘁喳喳說話,發出一陣笑聲,那女眷看了卿雲一眼,隱約聽見一句什麼「不過如此」。實在讓人生氣。
老太君年老怕冷,暖閣里地龍向來燒得滾燙,人又多,擠在一起不好出來。凌霜開始守夜之前出來透氣,聽見裡面叫道:「都進來,老祖宗要行酒令了。」
她在階下的梅花樹邊找到了嫻月。
「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呢?」她見嫻月盯著梅花出神,道:「還不進去,等會凍著了,又天天咳嗽,吵得我睡不著。」
「等一等,馬上給你看出好戲。」嫻月笑眯眯,靠著廊柱。
「等什麼?」凌霜問。
嫻月只噓了一聲,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著樹上的梅花道:「你把那枝梅花給我弄下來。」
她指的是樹梢的一枝,凌霜直接踩在欄杆上,伸手一攀,摘了下來。卿雲在背後道:「你們幹什麼呢,怎麼還不進來,老祖宗叫了半天了。」
「來了來了。」
嫻月將那梅花插在鬢邊,又拿出一面小鏡子來照了照,笑起來,挽著卿雲的手,和她一起進去了。
一進暖閣凌霜就猜到她打什麼主意了。
之前吃團圓飯,眾人又是吃飯,又是聽戲,還沒看清楚。
暖閣里燈火通明,又安靜,她們三個一起進來,客人都轉頭看過來,頓時就分出了高下。
卿雲其實是生得最端莊大氣的,但世間沒有兩全法,太過端莊,就少了點情態。
況且她這次妝容髮飾都不算用心,被嫻月這樣的傢伙在旁邊一襯,就不太行了。
嫻月帶著點病容的美貌,穿上鮮妍明媚的朱紅,如同胭脂染霜雪,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她雲鬢低垂,鬢邊簪著朵紅梅,她偏不插穩,梅蕊顫巍巍,襯著她花瓣般的唇,秋水般的眼,實在是情態萬千。
風流裊娜的美貌最怕流於輕浮,她鬢邊戴著一支點翠的鳳釵,鳳口銜珠,是今年婁二奶奶手上最大的那顆東珠,有拇指大小,不知道她怎麼連夜找人鑲好的,珍珠的光華十分沉穩低調,幾乎是莊嚴的,一下子就把氣質鎮住了,整個人都透著貴氣。
她這樣一襯,一個是利劍,一個是盾牌,鋒利的劍總是更惹眼的,頓時就把卿雲比下去了。
有會湊的女眷,頓時就叫了一聲好,笑道:「早聽說二房的女兒好,我只不信,原來是這樣神仙般的美人,快來給嬸娘看看,是叫卿雲吧,嬸娘聽人說過……」
「我是嫻月。」她笑著糾正,走過去先行禮道:「嬸娘好。」
婁二奶奶連忙上去替她謙虛。
那女眷又笑著誇她生的好女兒,頓時滿席熱鬧得不行,女眷們拉著嫻月看一陣,讚嘆一陣,又誇獎卿雲和凌霜,卿雲性格忠厚,並不介意,她坐在婁老太君身邊,看著嫻月出風頭,滿眼都是高興。
凌霜知道嫻月的鬼主意,湊近去看她的鳳釵,故意問道:「不是說元宵節鑲出來戴嗎?怎麼現在就戴上了。」
「元宵節再給姐姐戴,我今天不過戴著玩玩罷了。」嫻月笑微微地道。
「你喜歡就給你戴了,又還什麼。」婁二奶奶道。
婁老太君並不說話,只是摩挲著卿雲的頭髮,卿雲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回過頭朝她甜甜一笑。
真不怪長輩喜歡她,真是又坦蕩又純良,一派真心,凌霜感覺自己要是到了六十歲,估計也抵不住這樣的笑。
越是有機心的人,越喜歡卿雲這種聰慧又正直的性格。
果然婁老太君就在貼身大丫鬟錦繡耳邊說了什麼,錦繡有點驚訝,但還是點頭去了。過了一會兒,拿了個紫檀的木匣子來了。眾人都知道是給晚輩的壓歲錢,也並不介意。
守夜到子時,放了鞭炮,又飲了屠蘇酒,大家都有了困意。
老太君於是打發女孩子們先回去睡覺,她自己和幾個老妯娌留下說話,媳婦們也要伺候。讓錦繡打了個燈籠,送她們幾個回去。
錦繡送到了,坐下喝了杯茶,從袖子裡拿出幾個紅包來,分給她們,祝道「小姐們歲歲平安。」她們也紛紛回禮,道「錦繡姐姐也歲歲平安」。
她又給了各人一個小匣子,像是放飾的,只說「是老太太的一點心意,給幾位小姐戴著玩」。
「這怎麼好意思呢……」卿雲推脫。
錦繡卻把她的那個小匣子重重捺在她手裡,道:「聽說今年海貨來得晚,老太太也是怕姑娘們沒花戴罷了。」
卿雲聽出這是跟前些天的鮑魚有關的意思,只好收下了。
錦繡剛走,探雪就忍不住拆開了,果然是支小瑪瑙簪子,雕著個小牛,正是她的屬相。
嫻月和凌霜的都是鏨著字的金釵,嫻月的刻的是「貞靜」,凌霜的是「貞順」,訓誡的意思昭然若揭,嫻月只是笑,凌霜直接道:「真煩人,湊一塊融了得了。」
那邊卿雲卻已經打開她的小匣子,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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