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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外面響起腳步聲,月香要攔,哪裡攔得住,只見婁二奶奶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破口大罵道:「好啊,賀南禎,這就是侯府的規矩是吧,上次直入後院,你還當我不知道呢,這次又來!」
卿雲頓時臉色通紅,也顧不得有沒有力氣了,連忙往房內躲,這樣拉拉扯扯,還被自己父母看見,實在太出格。
賀南禎拉不住她,也怕她窘壞了,只得站起來,老老實實地朝婁二奶奶行了一禮,道:「晚輩唐突了。」
其實婁二奶奶哪裡是生這個氣,氣的是別的,見他這樣客氣,把他打量了一下,啐了一聲,這才低聲罵道:「小混蛋,你早幹什麼去了,拖到如今才來!真是要熬死我們家呀!你不知道我的心都操碎了。」
「實在不知道小姐抬愛,不敢冒犯。」賀南禎也笑著低聲答道。
「出息!」婁二奶奶恨鐵不成鋼地低聲道:「秦賀兩家什麼家底,只有你挑人,哪有人挑你。
虧得還是個侯爺呢,荷花宴上說的什麼話,還怕連累小姐名聲,你要早點來,卿雲名聲何至於此,還不站到一邊去呢!看著就來氣!」
賀南禎今日脾氣極好,只是笑,真讓到一邊去了。
凌霜天天和他鬥嘴,哪有不趁機落井下石的,立刻跳腳笑道:「嚯,這不是賀侯爺嗎?今日怎麼這樣了,拷打張生呀這是。怎麼說?我今日對得住你嗎?
要是沒我,你和卿雲兩個笨蛋還在這互相折磨呢。是不是要謝謝姐姐我?
快說,我騎術是不是比你好,馬球是不是比你厲害,是不是比你聰明比你靠譜,你是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賀南禎生平沒有這樣好脾氣過,只是笑道:「是是是,都是。」
凌霜這才笑嘻嘻跑開了,身後跟著的秦翊這才過來,和賀南禎對了一眼。
「說你是紙上談兵,你還不服。
謀定而後動,見機而行,一擊即中,才是正經方法。
你素日那些風流名聲有什麼用,如今落到最後,明天看賀雲章怎麼笑你吧。」他只跟賀南禎說兵法。
賀南禎只是笑,見眾人都去找卿雲,怕卿雲窘,也走了過去。
誰知道卿雲早帶著月香進去,把門鎖上了,隨人怎麼叫都不開,婁二奶奶在外面叫了許多聲,也知道她是窘了,嫻月勸道:「好了好了,沒見過這樣的,人家閨閣小姐,逼得人家出不了門,都回去吧。」
她瞥一眼賀南禎,其實也為他煎熬大家這麼多日子生氣呢,嫌棄道:「安遠侯府又不是沒有聘禮,明日帶著媒人再來就行了,在這守著幹什麼呢?有今日急切的,早幹什麼去了?
別說今年花信宴,你再拖兩天,明年花信宴也到了。」
「是我不對。」賀南禎只笑著賠禮。知道卿雲在裡面聽,朝裡面道:「那我回去了,請小姐安心,我明日帶大雁來。」
鴻雁提親,是京中王侯古俗,聽著確實體面尊貴,婁二奶奶想到這裡,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賀南禎,對這漂亮的青年其實也是中意的,沒想到真應了卿雲的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兜兜轉轉一大圈,到底是她梅凝玉的女兒厲害,京中頂尖的王孫,竟是一網打盡了。
她實在迫不及待看明日消息傳開後,京中那些夫人的嘴臉了,尤其是趙家,當初娶了個荀文綺,得意成那樣子,就算繞一萬里路,卿雲的花轎也一定要從她家門口過才行!
「好了好了,都別圍在這裡了,卿雲可是病人呢。」婁二奶奶心疼女兒,朝裡面道:「月香,照顧好你家小姐。卿雲,好囡囡,娘晚上來看你。」
她自己轉過身來,看外面夕陽西沉,殘陽如血,環顧身邊嫻月和凌霜,也覺得如今才算真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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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雲靠在門上,閉著眼睛,安靜地等著外面的聲音都靜下來,才慢吞吞走回來,坐在床上。
這半日的悲喜,實在比一生都來的驚心動魄。
現在想想,只覺得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要不是心跳如擂鼓,她都不敢相信。
手腕上還留著被握過的觸覺,她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的手,月香在旁邊怯怯地問:「小姐,咱們點燈吧?」
「不忙。」
卿雲只說了這麼一句,她靠坐在床上,坐了許久,忽然翻身起來,從床尾的飾箱子裡,找出那元宵節戴的花簪。
因為是嫻月做的,她並不清楚,許久未看,甚至有點陌生。
元宵節那天,是她初到京中,即使故作老成,也仍然提心弔膽,因為太過緊張,所以連那天的記憶都模糊了,只記得燈火輝煌,如書上所說,火樹銀花,照得如同白晝。
她甚至不記得那天有沒有見過賀南禎。
但他記得她。
貝母在黑暗中帶著溫柔的光,珍珠花蕊顫顫巍巍,卿雲沒有敢開燈,只是輕輕用手摸過去,那細如米粒的花蕊,像一隻只小鳥在黑暗中啄著她的手,一,二……七,八……似乎少了一顆,她往下摸下去,摸到了細細的花絲。
掉了珍珠的那根花蕊,原來在這裡。
他在元宵節一定千百次凝視過她,所以記得她戴的這支花簪,甚至連掉了一顆珍珠都記得,就像她也記得他唇角有窄窄的傷痕,記得他無意間提起,說是當初七歲時墜馬傷的,天長日久,只剩下一線白痕。
她寬慰母親的話,其實自己也並不怎麼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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