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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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看着从羽林郎身上翻出来的,若说不是她送的,还能有谁?
「陛下,论错,也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能管教好宫人,与秋水姐姐无关,陛下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吧。」陈宝林微微抬起头,两行珠泪横流。
她既不愿秋水受难,亦不愿绿蕙送死,两相权衡,倒不如自己揽下来。
可私相授受这等事,不是她想兜揽就兜揽的,不说出缘由,君王如何肯信?
绿蕙跟着她主子一路疾奔而来,万料不到会是因为自己所送的佩帷引起大祸,又见秋水和陈宝林为了她不住哀求,咬了咬唇,猛然磕头拜道:「陛下,不是宝林娘娘和秋宫人的错,是奴婢……是奴婢鬼迷心窍,送了东西给人,陛下要怪罪,就怪罪奴婢,饶了宝林娘娘和秋宫人罢。」
一院子里满地求饶声,刘昶冷眼看着她们主仆:「你们当朕是好戏耍的不成?」
一个两个,都挺身出来替她开罪!
他知道她一向在六宫有贤德声名,早先为后时,便有如意等人肯为她赴死,这会儿为了宫婢,竟是连一宫之主都愿意替她认罪了。
她果真好本事!
绿蕙泣不成声:「奴婢没有戏耍陛下,那佩帷是奴婢央求着秋宫人做的,原打算自己留用,后来见秋宫人手艺实在是绝妙,才起了送人的心思,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万盼陛下明察!」
是这样吗?
刘昶面目冷厉,苏闻好容易从刚才一幕回缓了心神,眼见真相大白,忙躬身凑近了他道:「陛下,看样子她说的是真的。」
长孙秋水怎么说也当过六宫之主,怎会置宫廷律令于不顾?
再则,她与君王之间的过往,远不能一笔勾销,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同她来往?九族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若是同绿蕙有染,倒可说得通。
刘昶也是气急了,才被蒙蔽双眼,看不真切,这会儿待定下心神,也知自己可能是误会,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懊恼。
佩帷等物何其暧昧,她本不该以此送人,更不该在送人之后连个下落都不问一句。
幸而今日是叫他碰见,若是叫旁的人见着了,误会了什么,又让他如何同人辩白?
胸中一团怒火久聚不散,此番必是要有一个人出来做筏子,她才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他冷冷垂目,看着地下跪伏的绿蕙:「既然你说都是你的错,宫中律令想必你也清楚,便自去了断罢,勿再牵连了旁人。」
「奴婢……奴婢知罪……」绿蕙颤颤巍巍,几乎要吓得昏过去,原本年底她就要放出宫了,子成哥哥还在等着她,可是……可是如今她没法儿再去见他了。
陈宝林和秋水等人不想君王一锤定音,都是一脸煞白。
眼看君王要走,秋水顾不得身份,情急之中站起来,直奔上前拽住他的手,跪拦道:「陛下,绿蕙固然有罪,可世间未婚男女相悦本就是人之常伦,且绿蕙从前未曾有错,念在她初犯的分儿上,请陛下打也罢骂也罢,便留她一条性命罢。」
粗粝的指腹骤然擦过他的掌心,刘昶脚步微顿,玉冠下覆着的双目不期然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双手。
那一双手,印象中极是纤白细软,恍如柔荑,而今竟是遍布细茧。
再看她如月的面庞上溢满哀求,直如那一年,她为着长孙一族,跪在宣室殿中一般。
他们本该是汉文一朝最年轻的帝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会走到这一步?
她总在哀求,却从不是为自己,他总在期盼,却总盼不来她的真心。
垂在身侧的手微动,待触及她的指尖,他却又似是灼烫一般,蓦地抽开了去。
「这满宫之中,胡言乱语者有之,私相授受者有之,自身难保者有之,单凭你一人,能求得了多少?」他冷冷别开眉眼。
秋水贝齿轻啮,也知自己有些乱了规矩,可……可他不能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便轻轻俯首叩道:「绿蕙其罪难逃,不过求得陛下免她一死。赤瑕是无心之语,属不知者无罪。宝林娘娘她爱护宫婢,更不能论其罪责。」
「那么你呢?」刘昶负着手转过身来,漆黑如墨的星眸,直盯住她的眉眼。
她给别人都求好了理由,她自己呢?她自己的罪过如何论处?
「奴婢……奴婢自入了掖庭,就绝无出去的念想,愿终此一生,留在宫中。」
终此一生?
刘昶默然在背后握紧拳,良久,才冷声扔下一句:「你且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切莫再忘了。」
从此往后,无论是江都王妃要带她走,还是她到了年龄,都不能离开这里!
圣驾来得突然,去得亦突然。
绿蕙跪在地上许久,都不敢抬头,赤瑕到底年纪轻些,哭过了一回,眼见得灾难过去,擦了擦脸,扶着陈宝林和秋水起来道:「娘娘,奴婢是不是不用死了?」
陈宝林破涕为笑,捏捏她的脸颊:「不用死,你还活得好好的。」
「那……那绿蕙呢?」
秋水上前扶起绿蕙:「你也不用死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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