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去寺里的時候,你許了什麼願?」他忽然問。
「我許了……」祁珊兒稀里糊塗地開始回憶,「希望能賺更多錢,家人朋友身體健康,還有……」
她猶豫了一下:「還有希望你能喜歡我。」
說完這話她有些忐忑地別過臉去,不敢注視倪諍的眼睛。可對方似乎壓根就沒在意她的答案,沒聽見一般繼續道:「我向佛祖祈求給他幸福。你看,我多沒用,我只能拜託神仙多照顧他一點。」
那日在寺中,每每當他手掌伏向軟墊,額頭貼上手背,對著佛像虔誠閉起雙眼時,許的願望來來回回翻來覆去離不開那個人的名字。他心想自己確是不如那個人勇敢的,連祝福也通通只敢說給神明聽。
祁珊兒愣愣地望著他。
話說到這種程度,怕是個傻子也聽出不對勁來了。
「她?」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抖起來,「誰啊?沈寺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嗎?」
「咚」地一聲,在一邊爛醉如泥的沈寺抱著酒瓶滾到了地上。
倪諍覺得頭很痛,他用手撐住腦袋:「沈寺,我要回家。」
「他醉了,聽不到你說話。」祁珊兒努力穩著自己的聲音,「倪諍,你回答我,你以前明明是喜歡過人的,對不對?」
倪諍抬眼看她,有些費力地嘗試理解她的問題。片刻後,他抹了把臉:「嗯……喜歡。」
「我當然喜歡他啊。」他的聲音逐漸小下去。
唱《不經意間》的人切歌了。祁珊兒呆坐在卡座里,看著倪諍的頭緩緩歪向手臂。
他說自己「不會愛人」,可他分明有愛過的人。甚至也許此時此刻仍愛著。
那怎麼能叫不會愛?是他給那人的愛不夠好嗎?是他那時愛得還不夠用力嗎?那女孩會是怎麼樣的人,以至於他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
是他單方面愛著那人嗎?還是說他們因為什麼事不得不分開?祁珊兒把頭埋進膝蓋。她想,勇敢和膽怯又有什麼區別呢,她從最開始就是輸的。她想她可以不在乎愛情里是否有你來我往,不會愛人那就由她來愛,給不出好的愛那麼壞的愛她也照單全收,可倪諍連這些機會也沒有給她。若是先前只是抱著最後的幻想,想要用時間來賭這份感情的歸宿,那麼她現在是完全無路可退了——倪諍根本、根本就是會愛人的。
如果有人看過他說「我怎麼捨得」的表情,便會明白。
只是這愛,他大概只留給藏在心裡的人。
祁珊兒吸了吸鼻子,有些惡劣地想:這樣也好,不管那個人是誰,如今倪諍的愛已經永遠永遠地封存,誰也得不到了。
作者有話說:
上周五,小倪最喜歡的沼澤樂隊宣布無限期休團。
只在迷笛看過一次現場,沒想句號總是突如其來,最終還是沒有答案風中飄。
難料世事無常,人生處處是遺憾,希望大家有想見的人、想看的樂隊時,永遠能夠來得及趕在告別前。
第45章要怎麼罰我
「……就是這樣了。」
倪謹別彆扭扭講了一路,從自己轉進一中附小講到花店生意越做越好,語氣裡帶點察覺不出的委屈。回顧一遍這些年,才恍然驚覺光陰匆匆容不得半點後退餘地,要論來蕎城值不值當,那自然是值得,若不是在這兒安下家,她怕也學不了鋼琴、考不了市前三百;可要說多喜歡,其實也沒有。
蕎城雖比不上北京上海繁華,卻也將將能被歸入大城市,底下多少像野水這樣的小縣鄉鎮,有源源不斷擠破了頭想要在此安穩定居的人。倪謹看網上那些北漂滬漂的人說,一個人在異鄉奔波,明明有留在這裡的野心,無助孤獨還是隨時困擾身心,整日像失去靈魂的影子混於擁擠人群中。蕎城有時也給她這樣的感受,儘管站穩腳步,根卻還在記憶里的野水。
她算幸運,歸程不過開車兩小時,只是來這裡後除去祭拜父母就很少再回去,倪諍像是鐵了心要同野水斷絕些什麼,極少提起。冬至時跟著趙秋池他們一起回去祭祖,見哥哥長久立於父母墓碑前,沉默,垂頭,像在告罪。
可又何罪之有。她想上前勸慰,嘴唇蠕動可講不出話。倪諍這人,活得極矛盾,說灑脫也灑脫,說擰巴也擰巴。倪謹年紀漸長,懂的事越來越多,淺顯摸出些她哥這幾年的掙扎與辛苦。父母離開時她還小,對那場火災完全沒有印象,長大後卻也做過噩夢,夢見倪諍伸手扯她於火海之中,流著淚的臉在滾滾濃煙後若隱若現。
她明白,是哥哥頂天立地撐起自己現在過的安定日子,拯救這事兒,怎麼說都偉大,哥哥是自己人生里最了不起的英雄。除去在夢裡,就沒見過倪諍哭,可這世上有誰是絲毫不被痛苦束縛的?她知道他是在忍,他擅長忍,也願意忍,又或者是從來沒有人願意接住他的眼淚,讓他能夠不設防地釋放哀傷。
又或許有呢?
倪謹想起些模模糊糊的往事,快瞥藍焉一眼,挺想問問你當初怎麼就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然而車子轉眼開到離綠天堂最近的一個十字路口,正是綠燈,前行順暢無比,她只得咽下疑問,趁著最後十幾秒再一次叮囑:「你可答應我的啊,不能跟我哥告狀。」
藍焉沒應,方向盤打得有點心不在焉。綠天堂的門頭隔老遠就映入眼帘,他減緩車,心臟一陣突如其來的鈍痛。知道自己古怪,這段時間每每能來花店見著倪諍,心臟總第一個起反應。像哈利波特額頭上的疤,特定條件下痛起來便不受控制。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