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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叔叔,我是何棠江的學長,甄一笙。」甄一晟帶著笑容道,「我路過這裡正好看到棠江,正好有事找他就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原來你們約了在這裡見面。」
心理學系的人都這麼可怕的嗎?何棠江看著面不改色忽悠顧沛的甄學長,只能默默佩服。
「你們有話說?那你們先聊吧,我一會在找小江。」顧沛說。
「其實,何棠江前陣子找我了解一些治癒恐高症的問題,我對他的情況做初步分析後,覺得他症狀的形成應該和幼年的成長環境有關,想要根治也需要家人的幫助。正好叔叔今天也在,或許您願意和我談一談?」甄一笙下一句話卻讓另外兩個人都吃了一驚,「不過我覺得有意思的是,何棠江的恐高症曾經前後兩次都沒有發作,一次是他為了贏回何山遺物的時候,一次是這個月他登頂四姑娘山的時候,您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何棠江簡直急的上火了!學長,你就這麼把我的事給捅出來了,你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捅婁子啊?
甄一笙丟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有分寸。
顧沛認真看了甄一笙好一會,笑了。
「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那次他和韓崢的比賽,最後竟然敢自己跳下窗戶。」
「小、小舅!」何棠江目瞪口呆,「你看了那比賽?你認識韓崢?你早知道我要登山了?!」
小舅語出驚人:「我不認識韓崢,我只是見他是你b直播間帳號的頭號金主,所以就想你們是不是朋友,就關注了一下。」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驚訝的嗎?一直以為會反對自己登山的親人,卻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自己?不,等等,何棠江回過神來,小舅剛才說韓崢是誰的金主來著?是他幻聽了嗎?
「韓崢的b直播帳號是『山鬼』,對外都是公開的。」甄一笙拍了拍何棠江的肩膀,「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
呼吸,呼吸不上來了!
何棠江只要想到就在前幾天自己還在一口一個「感謝親愛的山鬼的火箭炮,麼麼噠」,而這個「山鬼」就是韓崢本人,他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也難怪那些知道真相的cpy文學愛好者總是熱衷於yy他倆了。
何棠江此時還不知道前方還有更深的坑在等著自己,他神遊天外,一邊思考自己有沒有對「山鬼」做過更羞恥的事,一邊聽見顧沛和甄一笙說話。
「看來您也一直在關注何棠江,並且早就知道他準備登山。」
「是。」
「那麼我可以認為,您並沒有反對他登山嗎?要知道,家庭對人的心理狀況是很重要的,我人為何棠江現在需要一個能夠理解他的親人。」
顧沛半晌沒有說話,再次開口,卻是對眼前的兩個人說。
「從這裡去京華大學要多久?」
終於回神的何棠江腦袋上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十分鐘後,當他坐在前往京華大學的計程車上,看著前排的學長,又看看身邊的小舅,仍不明白他們這是去幹啥。
一個多小時後,何棠江跟著顧沛踏進京華的校門,看見小舅熟門熟路地在偌大的京華校園裡準確地找到了常青會曾經的社團地址,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小舅,也曾經是常青會的成員啊!
已經被廢棄的常青會社團門口,有人早等候在此。劉礫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走向他們。
「顧叔叔,或者我還是該喊,學長?」劉礫笑著說。
顧沛,前京華學子,常青會2oo3屆畢業生。他環顧了這如今已經顯得有些破敗的院子,看向門口的那顆老樹。
「只有它沒變。」
「一切都沒有變,學長。」劉礫說,「即便常青會解散了,但建立常青會時前輩們所立下的精神,也一直在我們心中流傳,並會一直傳遞下去,直到最後一個烙印著常青會印記的登山者死去為止。」
顧沛好久沒說話,站在他身後的何棠江看見小舅握緊了拳,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指尖泛白到一點血色都沒有。
「還在嗎?」他突然問劉礫。
劉礫立刻說:「接到您的電話以後我就一直在找,總算找出來了。除了顏色有點舊,一切都保存完好。」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布袋,又從布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屬製品遞給顧沛。
顧沛雙手接過,那模樣如此小心翼翼,似乎在捧著什麼易碎的物品,又像是捧著他自己的心臟。
「……十一年,我丟了它已經十一年了,難為你們還替我保管著。」顧沛的聲音有些沙啞。
劉礫正色說:「我們明白它對每一個常青會人的意義,怎麼敢不認真保存?」
這是一枚徽章?
一枚很簡單的金屬徽章,上面只有一行字「gp·2oo1·hB」,字刻的不是很端正,還有些扭扭歪歪。
顧沛仔細摸索著這枚徽章,用眷戀的眼神看了它許久,接著把它鄭重地交到何棠江的手裡。
「這是我第一次登頂哈巴雪山後社團給我的紀念品。這樣的徽章,每一個常青會的人都有。在他們登上自己人生第一座雪山後,由上一屆的學長親自為他們鑄造、雕琢,一生只有一枚,象徵著我們永遠不忘攀登險峰的心。」顧沛說,「你已經登上了你的第一座雪山,小江,舅舅現在把自己的這枚徽章交給你。它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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