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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勝利若有所思地問:「我記得你們抓回來那個余勤是醫生對吧?」
「是。」簡沉點頭,隨後補充道,「但殺人和救人不同,這致命一刺需要非常果決、精準的手法,而且余勤的身高、體力也不足以讓他從這個角度下手。」
說罷,簡沉默默縫合沈容之的切口,換掉手套,微微佝僂著背,開始了第三台解剖。
「包楠的屍體因為遭到漁船螺旋槳的切割,存在大量死後撕裂傷。」他平靜地面對面前的數段殘肢,打開包楠的心房和心室,「心臟內沒有凝血塊,有大量流動的腐敗液體,心血不凝,她是窒息死亡的,死後才被兇手補了一刀,確保沒有失手。」
說完,簡沉似乎是覺得有哪裡不對,瞥了眼圍觀的王局,嚴謹補充道:「雖然我說補刀,但實際上,兇器更像是細長圓潤的尖銳物品,而不是闊面窄刃的刀。」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殺死包楠的和殺死苗勝男、沈容之的不是一個人?」簡沉身後,有同期進來的實習法醫小聲提問。
簡沉搖搖頭,提醒他:「我們需要考慮到,包楠患有Fop,也就是進行性骨化性纖維發育不良,這個病症導致她骨骼脆弱,幾乎沒有反抗能力。勒死她的手法本質上和前二者沒有區別。」
「兇手在試圖勒死苗勝男和沈容之的時候,遭到了她們二人的強烈反抗,因此被迫用利器刺傷了她們。」簡沉突然抬起頭,轉頭看向身後的苗勝男,「她其實已經癌症晚期了,就算沒有人殺她,生命也最多只剩幾個月。」
「可她還是為了活下去,拼命掙扎過。」
如果沒有法醫,就不會有人知道,苗勝男為自己最後幾個月的生命,用盡全力,以命相搏。
垂頭工作了太久,簡沉挺了挺越發疼痛的背,感覺骨骼發出僵硬的活動聲。
但礙於手中的解剖刀,和滿屋的圍觀群眾,他實在不好意思按一按背緩解一下疼痛。
「第四個,詹素雲。」簡沉定了定神,決定一鼓作氣。
然而他實在疼得厲害,嗓音跟著低啞了幾分,重換好手套和刀具後,拿起了電動開顱鋸。
「簡法醫!」負責詹素雲屍體的趙法醫突然出聲制止,「詹素雲的腿部,我們發現了一處利器割傷,她應該是死於動脈破裂,兇器和前面的屍體也一樣,你……」
死者死因已經確定,簡沉現在的行為不僅多此一舉,更是讓死者的遺體遭受更多創傷。
「詹素雲的頭皮內側,有很明顯的挫裂創和帽狀腱膜下出血。」簡沉示意趙法醫過來看,「這需要用很大力量撕扯頭髮才會造成,不切開頭皮很難發現。」
趙法醫沒再說話,幫著拍照固定了創口後,默默推開了幾步。
電動開顱鋸開啟的瞬間,空氣里揚起細小的骨屑塵埃,眾人早已麻木的惡臭變得更有層次,將所有人的噁心再次推上了一個高度。
簡沉仿佛毫無感覺般手起刀落,取下了一塊腦組織,隨即愣了愣:「詹素雲沒有外傷,卻有嚴重的腦損傷。」
「對沖傷!」魏國脫口而出,順便責備地看了趙法醫一眼。
這是只有頭部減運動,例如碰撞、摔倒才會造成的損傷。
王勝利朝魏國看了過去,多年的經驗讓他立刻反應過來:「有人對詹素雲進行了一個拖拽的動作,並且將她反覆撞擊硬物,看來兇手不僅沒辦法一次性制服詹素雲,而且還沒能一擊斃命。」
「王局說得對。」簡沉點頭認可道,「有可能兇手和之前的不同,但也可能可能當時的兇手受了傷,導致了脫手,並在搏鬥中抓著詹素雲的頭撞擊牆壁,直到她昏迷後,刺破了她的動脈。」
前四具屍體解剖完,簡沉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看似簡單的工作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他終於走向了最後一具屍體。
「我們解剖盧琳的時候,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簡沉朝霍無歸投去一個眼神,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地上前,合力將屍體翻轉了一下。
高度腐爛的皮膚上,有幾處明顯的傷痕。
「死者當時身著短袖露臍裝,搭配熱褲,大量皮膚暴露在外,全身遍布擦傷和皮下出血,即使高腐都留下了明顯痕跡。」簡沉拍照固定傷口的同時道,「和苗勝男一樣,盧琳也曾進行過激烈的反抗。」
「不同的是,她的傷痕更多、更為明顯,說明兇手的約束能力較弱,甚至和盧琳相差無幾。」
殺死苗勝男、沈容之和包楠的,可以確定是一個力量極大、身高體重都過常人的專業殺手。
哪怕盧琳是這幾個人里健康狀況最好、最有反抗能力的,也不至於和這樣一個殺手進行劇烈搏鬥。
「更重要的一點是。」簡沉俯身,小心翼翼地擦拭乾淨盧琳頸部的皮膚,「雖然她遭到了兇手慘無人道的斬,但在頸部邊緣依然能找到掐扼損傷和利器刺傷。」
「那不就和前面幾個一樣?」王勝利問。
簡沉搖了搖頭:「盧琳的頸部損傷可以說明,兇手確實曾嘗試過令她窒息,位置手法準確,但力度有所欠缺,並未致死,因而在她昏迷後,兇手轉而試圖用利器割斷她的頸動脈。」
「這個傷口,位置精準,力度卻依然不夠,反覆戳刺了數次才成功,導致了傷口邊緣粗糙模糊。」
並非先前解剖的法醫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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