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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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楚诫的戏谑,谢仃不置可否。
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她指尖轻勾,将他衣襟褶皱抚平,举止亲昵体贴,眉眼也含情。
随后她从容收回手,转而从桌上端起酒杯,抵在唇边啜饮半口,调侃也驾轻就熟。
“兴师问罪呢?”
谢仃似笑非笑,“打算怎么跟我算账?”
招人又欠收拾。楚诫把玩着她颈侧发丝,语调散漫:“你这语气,不是在骂我记仇?”
楚诫身份摆在这,谢仃又是他女伴,来往宾客都默契地回避此处,才更显得欲盖弥彰。
觥筹交错的名利场,那抹红太招摇,温珩昱余光循过,短暂地停留片刻。
一杯酒见底,女人松散倚在桌沿,唇挨着杯口,遗留一抹湿润的艳色。不知身前男人说了什么,她撩起眼梢,笑意微醺倦懒,风情旖旎。
打量也只半秒,他淡然收回目光。
而这正被谢仃收进眼底。
“——我可没这么讲。”
她垂眸,闲然打趣,“但该说不说,你话里醋味也太浓了。”
楚诫看不惯她的举重若轻,玩味反问:“我难道不能?”
闻言,谢仃神色微动,意味不明地望向他。两人距离这样近,却像隔着道深堑,他自知失言,正想将话题翻篇,就听谢仃缓声开口。
“我们什么关系啊。”
她尾调拖得婉转,漫不经意,“只是玩笑话。楚诫,别太认真吧。”
——说着划清关系的话,却又跟他讲“我们”
。
拿捏人算是给她玩明白了。楚诫情绪莫辨,少顷才轻佻地笑了,懒声:“还真玩不过你。”
谢仃的确深情,但这份深情能给许多人,拿得起放得下。楚诫秉性风流,情场混迹多年,自认尚且游刃有余,对上她却有些力不从心。
彼此间的缠绵意味散去些许,谢仃垂眸将酒杯端起,不疾不徐地轻抿,像毫无察觉,又或者懒得回应。
她向来如此。
-
酒庄二层是休闲区,长廊尽头连接露台,供客人消遣放松。
空间视野开阔,静谧无人。温珩昱点了支烟,抄兜搭住西服外套,神色索然。
今夜卖楚家一个面子,推杯换盏几轮,他耐性告罄,这才从人情周旋中抽身。
指间香烟猩红明灭,夜色寂寥,却落下另一道响。他不为所动,听脚步声渐行渐近,才将目光懈懒递去。
入眼一抹明艳招摇的红。
女人裙摆蹁跹,身姿曲线玲珑有致,月光在她身上融化,冷玉似的白。不期然与他对视,她微怔,很轻地弯唇。
——倒像是真的巧遇。
见温珩昱似是默许,谢仃便走近,将彼此距离把握得当,多一分暧昧,少一分疏离。
晚风缱绻,发丝被抚得凌乱,她指尖勾着拂过,漫不经意:“温先生刚回国,今晚应酬不少。”
微卷长发散在她颈侧,锁骨勾勒几抹,有些缠绵意味。最多情是那双眼,盈水似的润。
视线至多流连到她脖颈,温珩昱松缓收回,闻言轻哂。
“楚少爷的女伴。”
他语意温淡,像谦逊,又像意有所指,“还是你瞩目些。”
男人嗓音质感疏冷,稍显低沉。谢仃微一眯眸,听出他话里浅淡笑意,距离感似有若无。
与在酒席间不同,私人时间里,温珩昱给人的感觉有所疏懈,多了几分闲逸松弛。
见话题被轻描淡写地抛回,谢仃也只是挑眉,带点无辜的惊讶:“楚诫?”
像明白过来什么,她倚上横栏,笑吟吟地:“温先生,你不是也说了么。”
她语调轻缓,“——‘女伴’。”
是直接拿他的措辞当答案了。不像解释,倒像原话回敬。
温珩昱垂视她,眼底寻味稍纵即逝,带些了然的抱歉:“是我误会了。”
不论怎么看,他举止言谈都不失得体风度,温谦周至。本质却是毫不在意,难掩骨子里尽在掌握的矜倨疏离。
挺有意思。谢仃弯唇,才算来了些兴致。
正要开口,一阵晚风穿堂而过,裹了渐浓的凉意。她稍一停顿,搭在手臂的指尖轻蜷,近似无意识的动作,细微到几不可察。
注意到这点细节,温珩昱敛目,不着痕迹按了烟,将腕间外套取下,搭在她肩头。
此刻距离并未逾矩,谢仃微微偏过脸,恰好望见男人周正熨展的衣襟,铂色领针光泽清寒,银链悬垂,衔一刃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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