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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使臣,你是第一次来到天都吧?”
一个蓄着漂亮胡须,有着碧蓝眼珠的男子先向身旁一位奇服男子问道。
“是的。这天都皇朝的国力日渐强大,声名远播四方,我主令我在他们纪念国三十年之期送来国书,与他们正式建立邦交,不料接见我们的人不是天都的国君,却是他们的信王。
如果是信王,那你就见对人了。天都给皇室嫡亲才封一字王爷,其它郡王、藩王是两字封号。那信王名忧尘是天都先王最器重的大臣,他背负先王临终托孤重任,破格以皇室之外的血统被封为一字王。
我也听说此人辅政五年,将天都治理得很好,弄得百姓只知天都有信王名忧尘,反倒不识那少年国君栾天策了。”
另外一位异国使者也忍不住加入交谈之列。
“听闻名忧尘的祖父是天都开国功臣,父亲是天都第二代国君的师父,培养了大批门生,如今天都朝中三人之一的官员都出自名家门下,他们掌握了天都一半兵力。”
“至于那名忧尘,他十六岁时夺得文武状元,在当时传为美谈。天都的先王格外信任他,不过两年便提升他为宰相并封王授爵。”
“此人小小年纪就列于三公五卿之上,如今又是托孤重臣,享有见君不跃然、全权代替国君处理朝政、甚至夜宿皇宫,还有若遇危机可以直接调用国内一半兵力的诸多特权。”
“我听说天都和中原别外不同,向来不禁女子干政,原以为他们的太后应会帮助少年皇帝报政,但如今看来,天都的实权全部掌握在名忧尘手中。”
这些来自各方的使者为了方便沟通,都用天都的语言轻声交谈,可见他们的国家为了亲近这个新生的强大国家都下了一番苦心,不仅探听天都的一些情况,还煞费苦心学习对方的语言。
当说到天都宫闱、朝政禁忌之事时,四周的人均觉不妥,便不再谈论了。
这时,夜值的内侍敲过四更鼓,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大殿正中,伏地开口:“启禀相国,四更已过,天空仍降雨露;殿下诸王请问,可否延祭祭祀大典?”
“传神时辰已定,怎能随意更改?今日是我天都三十年大庆之日,上苍降下甘露,洗净纤尘,此乃祥瑞之兆,更加不可擅改。”
设在朝阳殿高台正中的宽大龙椅上面空空如也,其左侧华丽的锦座中响起一句语声,飘下那十步白玉台阶,传过大殿从雨帘中渗透出来,到达偏殿的时候已经细不可闻了。
自知失言的使者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一动。他是最晚到达的外使,还没有机会见到名忧尘,此时觉得那位天都权臣说话的声音却也好听。
思忖间,朝阳殿高台中的名忧尘又发话了。
“你传话给诸王,让他们不必担心,今日是我朝的重要时刻,上苍必定垂怜。依我看,五更后红日必出云层,若那时雾散雨收,皇上仍然未归,他们倒应替天子好好担心、担心。”
此话一出,朝阳殿内外一片寂静,人人只听见水声哗哗,这雨竟是越下越大了。如此光景,五更前能雨散日出吗?偏殿的使者们微觉担心,但随即想到这名忧尘或许擅长星相之术,也就不再多想。
正在这时,朝阳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叮当”
之音,好像是女子的佩饰在走动中发出的细微响声。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殿门,但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贵妇俏立在那里,望向殿外,满脸担忧。
之前失言的使臣见状,低声问旁边的人:“那位是天都的太后吗?没想到她如此年轻貌美。怎么那名忧尘位列三公之上,但天都的臣子却称他为相国?”
“皇帝的母亲在十五岁时生下他,太后年轻,不足为奇;就连那名忧尘也只不过年长皇帝四岁而已。至于称呼,听说是名忧尘不喜王爷之称,所以天都国内人人皆这以位信王辅政的职务尊称于他。”
“不知天都的皇帝还有几年才能亲掌朝政?”
“还有一年,在皇帝二十岁寿辰之日,名忧尘应当归政给国君。不过,那位少年天子必须在这段期间坐稳龙椅,否则……咳咳。”
话到此处,人人心中已经明白,后面的话不必说出来了。
“请相国勿恼。皇上平时顽劣了些,但素知轻重。昨晚他带着侍卫匆匆出宫,说是必须在祭祀大典前完成一件利国惠民、有益社稷江山的大事,眼下距离大典还有一些时辰,皇上会及时赶回的。”
太后频频向外张望,神情有些紧张。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她转头对高台的方向柔声说道,言语谨慎恭敬,就连那纤细的后背都似乎微微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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