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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人笑道：&ldo;家里的画有许多，娘怎会都记得，先打开看看吧。&rdo;杨念晴附和着点头，缓缓将那画展开，谁知才看了第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半晌，她指着那画，结结巴巴道：&ldo;这，这是……&rdo;叶夫人接过来一看，慈祥地笑了：&ldo;这是家母。&rdo;家母？叶夫人的母亲？杨念晴发呆。难怪见到就她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那种特殊的身世，也难怪她会接受不了丈夫的背叛，一气之下杀人完全有可能！叶夫人与唐可思二人却并没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只顾看画。唐可思开心道：&ldo;原来外祖母这么好看，怎的我没见过。&rdo;叶夫人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ldo;娘十多岁的时候，她便一去未返，寻了许多年也未寻到，怕是已故去了，所以你们不认得，连你爹爹都不知道呢。&rdo;语气中带着一丝黯然，看来她竟似被母亲抛弃了。唐可思微愣：&ldo;那……外祖父又是谁呢？&rdo;叶夫人摇头：&ldo;他很早便去世了，未曾见过。&rdo;看到母亲这般神情，唐可思愣了片刻，又展颜笑了，拉着她撒娇：&ldo;娘不是还有我和哥哥么？&rdo;叶夫人轻叹：&ldo;是，只要你们没事，娘也就放心了。&rdo;原来与她当初讲的还是有出入！她并不是与母亲失散，而是母亲一去未返，父亲更从没见过，一直疑惑的事情终于得到确定，杨念晴欣喜之余，又有些同情‐‐这些年她除了丈夫与儿女，也是一无所有吧。唐可思似乎想到什么，拉起叶夫人的手：&ldo;娘，我……想学画画。&rdo;叶夫人笑道：&ldo;这有何难？&rdo;&ldo;可是……呃……&rdo;唐可思红着脸，悄悄碰了碰杨念晴的手臂。杨念晴回过神，疑惑。唐可思小声道：&ldo;可是，人家要学画画，想找个画得最好的嘛。&rdo;叶夫人不解，杨念晴却已明白了，不由暗暗叹息。原来她是这个意思，这不明摆着吗，画画最好的是谁？可叶夫人根本不想儿女与自己这些人扯上关系，何况南宫雪在这个案子里又被嫁祸，是受害人，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见杨念晴不肯帮忙，唐可思急了，只通红了脸。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叶夫人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这小女儿之心，不由笑道：&ldo;这丫头如今越来越鬼，你想请哪个来教你？&rdo;唐可思垂头不语。叶夫人故意撇开手：&ldo;既不说，娘也帮不上你了。&rdo;&ldo;娘！&rdo;唐可思终于忍不住双手抱着她的胳膊，红着脸轻声道，&ldo;往常听爹爹说，南宫哥哥画画很……&rdo;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没说完，叶夫人已经沉下脸：&ldo;不行！&rdo;唐可思一愣：&ldo;娘，你……&rdo;&ldo;不行，从今日起，你也不许再去找他们！&rdo;&ldo;娘‐‐&rdo;叶夫人厉声道：&ldo;回房间去，不许再到南院，此事不准再提！&rdo;估计是从未见她这样生气过，唐可思与杨念晴都愣住了。半晌，唐可思眼圈一红，泪水打转：&ldo;娘，你干吗这么凶！&rdo;见她委屈，叶夫人自觉语气太重，只得柔声劝道：&ldo;听话，如今姬夫人的画也是名满天下，你要学，娘去请她来教你，好不好？&ldo;我不要！&rdo;唐可思委屈地撇撇嘴，跑了出去。叶夫人摇头，目光也黯下来。杨念晴更不好说什么。用现代眼光看来，叶夫人这么做自然不够通情达理，可在这险恶的江湖，作母亲的一番苦心，又有什么错？何况南宫雪本也不喜欢唐可思，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伤心，就这么断了她的念头也好。夜幕来临，灯火亮起。&ldo;你们都在就好！&rdo;见何璧他们还在，杨念晴一踏进门便迫不及待问道，&ldo;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rdo;四人本是神色凝重，似乎正在商量什么重要事情，冷不妨见她这么忙忙地跑进来，不由都愣了愣。杨念晴不理会他们，只兴奋得走来走去：&ldo;说不定案子可以破了！&rdo;何璧看着她：&ldo;你看到了什么？&rdo;杨念晴眨眼：&ldo;一幅画，叶夫人的画！&rdo;突然发现这个秘密，她一时太激动，情绪反常，说话也没个头绪，众人倒也并不见怪，反而都凝神看着她。杨念晴冷静下来，看着李游：&ldo;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rdo;李游点头。何璧也难得地点头：&ldo;老李提过。&rdo;&ldo;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梦很荒谬，不可思议？&rdo;二人不语。南宫雪微笑：&ldo;虽说这梦只是无意而生，不能作为线索与凭据，但你如今既然提起，想必是有了什么发现？&rdo;杨念晴点头：&ldo;是，我也一直觉得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rdo;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眉飞色舞：&ldo;但现在，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那幅画上看到了什么！&rdo;&ldo;什么？&rdo;&ldo;云碧月！&rdo;&ldo;想不到吧？&rdo;看着众人脸上的惊愕之色，杨念晴笑道，&ldo;虽然画得抽象了点，但那红色的衣服，还有那模样，绝对是我梦里见到的云碧月！&rdo;众人面面相觑。达到预期效果，杨念晴得意：&ldo;是不是觉得很巧合，不过更巧的事还有呢！你们猜她和叶夫人是什么关系？&rdo;南宫雪犹豫地看了看何璧：&ldo;叶夫人藏有她的画像，难道……&rdo;&ldo;对！&rdo;杨念晴迫不及待打断他，&ldo;她们是母女！叶夫人亲口说过，那是她去世的母亲！而且她还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rdo;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惊人的了！云碧月一生孤苦，并未出嫁，怎会突然钻出个女儿？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江湖上的人都要拿它作笑话，但此刻，众人却觉得一点也不可笑‐‐若事实果真如此，云碧月的女儿会万毒血掌，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李游皱眉，喃喃道：&ldo;很好，你现在不妨再将那个梦说一遍，千万要仔细些。&rdo;问情掌云碧月口中&ldo;那一条人命&rdo;到底指谁？白二侠与白三侠为何都有愧于她？&ldo;中秋，枕墨阁&rdo;，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李游忽然站起来：&ldo;一直想不通的两件事，如今都已好了，虽说有许多问题还是没弄清楚，但至少两个最重要的谜已解开了。&rdo;他又向何璧笑道：&ldo;不想你那破牌子倒果真管用。&rdo;何璧冷哼一声。都解开了？难道唐堡主画中的那个&ldo;林妹妹&rdo;的秘密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杨念晴疑惑之余，又觉得很泄气。南宫雪沉吟：&ldo;那件事使她杀人的确足够，但如今并无什么凭据，整个案子也还颇多疑点，何况，唐堡主失踪前夜，来找她的那个人又是谁？&rdo;何璧冷冷道：&ldo;既不明白，何不当面去问清楚？&rdo;远远的，檐下挂着一盏灯笼，阶前那个单薄的身影依旧美丽而圣洁，正背对着众人静静而立，如清香般的迷人气息正一丝丝从她身上渗出来。众人走到她身后不远处，便停住脚步不再往前。她并不回头：&ldo;你们来了？&rdo;何璧道：&ldo;是。&rdo;&ldo;迟早会找来的，我也已等了许久，&rdo;她轻轻的叹息，忽然转身面对着众人，温婉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片和蔼的笑容，&ldo;你们想知道什么，说吧。&rdo;何璧不语。李游微笑：&ldo;我们想知道的，夫人只怕已经猜到了。&rdo;叶夫人摇头，望着远处幽幽道：&ldo;你们不问，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do;&ldo;自然是万毒血掌。&rdo;万毒血掌。这个词在江湖上几乎已销声匿迹三十年，此时不论谁听到，必然都会大吃一惊，然而，却绝对不该是她。但她却真的露出了诧异之色：&ldo;万毒血掌？&rdo;众人比她还诧异。她不是云碧月的女儿么，怎会不知道？司徒老爷子、柳如、张明楚、楚笙寒，包括她的丈夫，都是身中万毒血掌而亡，她既无抵赖之意，为何要做出这副样子？李游看看何璧，又看着她：&ldo;夫人不会？&rdo;叶夫人缓缓摇头：&ldo;相传那万毒血掌乃是当年云碧月云前辈的独门神技，我又如何会这个？&rdo;她竟然不认识云碧月！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谎，弄了半天，难道她与云碧月真的没有关系？还是又猜错了？但那画上明明就是云碧月啊！杨念晴忍不住道：&ldo;唐堡主难道不是死在万毒血掌之下吗？&rdo;叶夫人凄然一笑：&ldo;不是。&rdo;李游立刻道：&ldo;夫人如何得知？&rdo;叶夫人望望远处夜空，目中浮上薄薄的悲哀之色：&ldo;我自然知道，他……他中的，只不过是&lso;问情掌&rso;而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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