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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至下颌线绷紧,气息骤然乱出,好半响苦苦启唇:“不知道。”
话里没情绪,没起伏,只有惶恐。
皇子,替她争这天下。
公主,与她厮守一室。
哪一种都有活法,各有苦楚、怡悦。
许襄君勾唇,握了握他掌心:“入宫那日我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
黎至整个失控,浑身僵如磐石,气息杂乱无序,胸肺间甚至噎出一声仓惶悲鸣,急急吐:“不会。”
像给许襄君批了一道命,神佛难改那种笃定。
“我能护住你。”
许襄君仰颈亲亲他下颚:“我们偷了一年,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我们又能得许多年。。。。。。你到底在怕什么?”
黎至喉结急涌,枯抓着的她的手放不开。
“生死还看不淡吗?这些会束你手脚、乱你神思,日后若因这罔命实在冤枉。”
“嬷嬷没跟你说过我们有一日是一日吗?那是我让她劝你的。你从平珠入宫后便一直铺算今日,你信不过自己本事?”
黎至抖得厉害,嗓子黏糊得也厉害。
许襄君看不见,他眼底已然尽是血丝。
除了抬臂将她越拥越紧,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最后胸肺撕裂开,哑道:“我不怕死,你才是我的忧怖。”
声线颤抖惨怛。
院中突然有了动静,脚步声不停。
两人侧耳细闻,不久门前竖了道高大影子。
盛松:“娘娘,黎少监,平珠见了红。白衡灌了药已经睡下,嬷嬷与书禾在准备接生。”
明明是意料之中,可黎至呼吸仍旧骤停。
许襄君咬了咬他下颌,手缓缓抚弄他后背。
冲门外平静道:“知道了,先去忙,我们一会儿就来。”
盛松身影在门前又立了会儿,像等什么未等到,踟蹰下才离去。
院中悉悉窣窣从这刻开始便响个没完。
许襄君扯住黎至颈子凑近轻笑,反出几声畅意。
从容说:“此关将至无改,不若你应个我求了许久未得之物。”
心劳意攘的黎至听闻她有不得之物,稳稳心神细思片刻无答案后,挑眉问:“是什么。”
许襄君一身暖香依偎,切实感受让他好受不少。
胳膊一提,把人摁在怀里。
院中楼中陡然翻了物件,砸得砰砰响,黎至下意识起身。
许襄君攀缠在他肩上将人按住:“嬷嬷在,无事的。妇人生产我也是了解过,少说要半日,多则两三天生不出,现下还早,你莫惊。”
她指腹抵在黎至惶惶不安的胸口上:“黎至,你乱了神,一会儿你如何仔细安排。”
“等会金针你下错地方,受苦的可是我,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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