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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一脸无语的表情劝说:“王爷,周太医查赤魂虫,陨蛇的由来已经够废心思了,就别再为难他了。再说好端端的大活人,一分为二干什么?”
“人生得意须尽欢,王爷既有意王妃干嘛还藏着掖着打马虎眼儿。那位北狄女子咱都找了多少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王爷你扪心自问,找那北狄女子到底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报恩,但又好像不止于此。
姜荀一时语塞,许久才喃喃:“本王一诺千金,说了娶她决不食言,除非她早已婚配这誓言才算不得数。”
这么些年他好像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想再见见她。她嫁作人妇生儿育女也无妨,只要再见一面,知道她无恙就好。
“那王妃呢?”
赵衍接着话头问:“王爷对王妃又是什么心思?”
说起季绾,姜荀锋利德眉间瞬时柔和下来。季绾在他心中,与那北狄女子还是不同的。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他日姜荀若知道少时爱慕的仙女姐姐早已婚配,只会感叹世事变迁再顺道送上祝福。可若是季绾嫁作他人妇,姜荀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抢也要抢过来。
“罢了,不说这个。”
姜荀摔了袖子,问:“三皇子那边查到什么?”
赵衍一听要聊正事,立马严肃道:“我们的探子卧底多日,打听到三皇子几月前私底下接见过北狄秘使。”
“哦?”
姜荀神色正然,自顾自说:“北狄与大齐兵力相当,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以潞门关为界各自安好。派人出使大齐本就古怪,更别说是秘使。还探听到什么?”
“三皇子与北狄秘使在京畿交谈两日,离开时手里拿了一封……一封血书。”
血书?姜荀大惊,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念头。
那血书若是北狄国君所写,千里迢迢派人送到三皇子手中又是为何呢?只能是他们做了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三皇子所谋为何?答案只有一个,兵权。
自姜荀被寻回皇宫以来,三皇子屡屡与他较劲。朝中势力二人不相上下,但论兵权,论武力,姜荀自认为领先太多了。三皇子最稀缺的,正好是北狄最强盛的。
姜荀快步走回西院,吩咐道:“让探子想办法将那封血书弄出来,明日叫沈兮和司武官来见我。”
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翌日天微微亮,姜荀刚睁眼就听到外头有小厮来报:“王爷,王妃病了烧的厉害,周太医已经到门口了,可要过去看看?”
姜荀一个打滚从榻上坐起来,简单梳洗过后就往玉芙院奔。
玉芙院内,周飞云掀开厚重的帷幔走出来,坐在案前开方子。姜荀忙不迭上前问:“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
周飞云边下飞快地写药方边说:“王妃受了风寒需要好好修养,先按这个方子去抓药,喝下还不退烧再唤我过来。”
姜荀对周飞云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二话不说将药方递给小厮,末了又觉得不放心,吩咐赵衍带上碧莲亲自去办。
周飞云看他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姜荀双手负在身后,问:“有话但说无妨。”
周飞云向来是个直脾气的主,他在太医院我行我素得罪人不说,在姜荀面前也只是稍作收敛,态度恭敬说地说:“王妃感染风寒实在不宜住在此处。且不说入冬后天气寒冷,屋里没有地龙。这院子背阴潮湿,实在不适合养病。”
姜荀了然。
王府从不铺设地龙,往年天寒地冻的冬日里,再寒冷也只是生个火盆。姜荀自幼习武不怕冷,这么些年王府众人也都习惯了,完全没考虑到季绾。
周飞云不怕死,继续说:“臣自知不该插手王爷私事,但有些话必须要说。”
他瞟了一眼里屋的季绾,缓缓道:“臣知道王爷心中另有佳人,病好以后不愿再与王妃亲近也正常。但北狄女子对王爷有恩,王妃就没有吗?”
“王爷即便对王妃无意,也好生相待,替她找个好归处,不用……”
“闭嘴。”
姜荀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现在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听周飞云那意思,怎么像自己虐待季绾似的?
天地可鉴,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季绾,却没有苛待过她。季绾主动搬离西院,留他一人苦守漫漫长夜,姜荀也憋屈着呢。
他沉默了一会,又劝自己:算了算了,就是自己的错。季绾一个姑娘家,知道自己心有所属难不成还会厚脸皮的黏上来吗?
虽然他挺想季绾脸皮厚一点缠上自己的,但姜荀知道,那样就不是季绾了。
“你说的对,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考虑不周让她受委屈了,本王改就是了。”
姜荀好脾气地妥协。
周飞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臣只是希望王爷记着王妃这份恩。王妃曾救王爷于危难之时,且不说在王爷病中她照料有功,若不是王妃献上北狄路引,只怕今日蓝靛子还不曾带回来。”
姜荀混沌的脑海突然如拨云见日般无比清明,他问:“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北狄路引?”
周飞云毫不避讳道:“当日王爷不在所以不知道,丝玛去北狄的路引,是王妃的。那时三皇子与户部尚书交好,我们不敢冒然前往户部申请路引,还好王妃拿出了自己的路引,丝玛才能顺利出城到达北狄。”
“她……她为何会有北狄路引?”
姜荀心脏狂跳,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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