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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已经无数次想象和这个孩子在未来相见,他已经感觉到一颗温柔的种子正在体内悄然萌,他开始期待自己会拥有一个全心全意、无条件爱着他的人,难道还来不及见面,就要永别吗。
直到确定自己会失去它的这一刻,沈岱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甚至有些疯狂地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他想有一个家人。他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姥姥陪不了他几年了,他寄托在瞿末予身上的那颗心被摔在地上碾碎了,在不久的将来,姥姥不在了,他就没有家人了,没有家人,他就没有家了,仅是想一想,就要被那无边的孤独吞没。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或许这就是他的注定。
医生见沈岱魂不守舍的模样,安慰道:“孩子啊,你还年轻,会有的生活,也会找到能和你一起孕育后代的a1pha,向前看吧。”
沈岱快抹掉了滴落的泪水,哑声说:“谢谢您。”
“不谢,也没帮上你什么。”
“您能帮我尽快安排手术,洗掉标记吗。”
沈岱拼命克制着,但声带还是颤个不停,“最好是今天,最好是现在。”
他把标记“还给”
瞿末予,当做他送给瞿末予的订婚礼物。
“这太仓促了。”
医生看了看表,“要做一系列检查,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动手术,先好好休养几天再安排吧。”
“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
沈岱执拗地盯着医生的眼睛,“我想马上就洗掉标记。”
曾经让他恋慕不已的黑檀木的气味,现在他一秒钟都不想再闻到,他要马上摆脱这个标记,摆脱瞿末予留在他身体和灵魂上的印刻,他要和那个逼迫他杀掉自己孩子的人,永远不再有瓜葛。
医生很为难,再次看表:“这个时间真的太仓促了。”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小赵,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敲门进来了,等在门口的瞿夫人也跟着走了进来,用眼神询问沈岱。
沈岱目光空洞地看着她,眼中一片死寂。
瞿夫人的神色快黯淡了下去。
医生和护士在商量手术能不能排出时间,同时也极为恭敬地询问瞿夫人的意见。
“今天就要手术?”
瞿夫人担忧地看了沈岱一眼,“你不用这么着急,我先把你安顿下来,今天也不早了。”
沈岱僵硬地摇摇头:“求您了,我想马上洗掉标记。”
这噩梦一般的a1pha信息素,一面释放生理性的依赖和甜蜜的回忆,一面展示无情的言行和残酷的厌弃,黑檀木的冷涩气息不再给他欢喜与幻想,反而像缠缚着他的带刺的藤蔓,不断地绞紧、绞紧、再绞紧,放干他的血,夺走他的呼吸,给他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他只想远离。
瞿夫人沉默地看了沈岱半晌,转而问向医生:“今天能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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