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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來,怪物們沒什麼反應,總部員工卻是冷汗淋漓。
總部對於至高天怪物的難管程度,可謂是銘記在心,都現在他們都還覺得,這幾位伴侶候選人能夠堅持到現在沒殺掉胎兒,簡直就是奇蹟。
要知道在過往的案例裡面,只要是動真心的怪物都會對伴侶有瘋狂的偏執,本身接受孩子就很困難,更別提還會讓愛人飽受折磨的孩子。
等確認過不需要什麼治療,只需要等待以後,總部人員跟醫生一起離開了。
四個怪物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便只能夠蹲守在謝雲澤的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這個時候他們仿佛才真正的,顯露出那危險表面下潛藏的那面,他們偏執且忠誠,在真正愛人的時候,滿眼裡都只有自己的伴侶。
謝雲澤的這趟折磨,持續了整整兩周才好。
他自己沒有任何時間概念,只覺得仿佛置身於起起伏伏的熱浪裡面,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
清醒的時間很短,卻連骨縫都在疼,連書都沒有辦法看進去,只能夠在溫泉裡面泡著,慢吞吞地在湖邊走上兩圈,然後便又回去躺著。
甚至他在這段時間裡面做了個漫長的夢境,他好像親自去到那片虛無的世界裡面,看到唯一的流光溢彩在緩慢地成型,先是有了軀體、然後緩慢地舒展出四肢,最後連臉頰都肉嘟嘟地鼓起來……
最後他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那是張雪□□致的小臉,容顏跟謝雲澤很像,但是不笑的時候,又像是夾雜著幾分怪物的俊美,五官像是夢中男人那樣精雕細琢。
笑起來的剎那卻像是冰雪消融,抱著他腿喊他,
【爸爸!】
【謝謝爸爸……!】
然後謝雲澤便醒了。
他緩緩地睜眼,看到天已經大亮,一時竟有些恍惚,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麼清醒地見到過白天。
濕潤清的空氣從窗外吹拂進來,他撐著床坐起來,倏然察覺到不對勁,遲疑著,將自己的手落在腹部。
腹部依舊是柔軟且不誇張的山丘,但是他明顯感覺到,好像有完整的呼吸與心跳,順著他的掌心傳遞出來。
已經成型的怪物胎兒終於安靜地沉睡。
接下來只需要等待穩定生產就好。
而這種穩定的氣息傳遞出去,令所有守護著他的怪物都甦醒了,門被輕輕地推開,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瞿炎那張俊美的臉。
謝雲澤倏然有些恍惚,甚至心跳急促。
也就只有腦子清醒的時候,他才能夠將那些被遺漏的訊息給串起來,他發覺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瞿炎還有其他的怪物們,其實都跟夢裡面的男人長得有點想像。
這也就算了,但是剛才他才見到過自己腹中孩子的樣子,竟然也有幾分相似的特徵,竟讓他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孩子跟男人像,還是說跟這些怪物想像?
難道跟這些怪物接觸久了,孩子的樣貌也會受到影響嗎?
而夢中男人的模樣,也是自己想像出來的?按照怪物來想的嗎?
他實在是說不清楚,只是坐在原地發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瞿炎見狀便立馬走進來,握住他的手,皺眉道:「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後面跟著進來的三人看到,下意識便憎恨他跑得這麼快,但是又怕氣息太雜影響到謝雲澤,索性便都站在門口,只是端詳著謝雲澤的臉。
這段時間他們每天都守在旁邊,是眼睜睜看著謝雲澤好起來,若非如此,途中他們或許還真的會按捺不住暴戾和憤怒,會違背自己的諾言。
「我還好……」謝雲澤說到半途,這才發現怪物們身上都有傷。
他們時常爭鬥,有傷也是常見的事情,但是唯獨瞿炎傷得最重。
他脖頸和耳後通常來說是沒有鱗片的,只有在情緒特別激動亢奮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才會暴露幾分,但是現在那些位置鱗片卻已經脫落,刮出長長的血痕。
雖然瞿炎渾然不在意這些,他只關心謝雲澤有沒有好,謝雲澤卻倏然心頭髮軟,直到他為什麼受傷最重。
因為那天只有他走進來想要吃掉胎兒,又只有他允諾,從此以後不會有任何怪物能夠傷害到他們。
其他怪物心有不甘的時候,尚還可以隨意發泄,但是瞿炎不能,他既要壓抑著自己吞噬的本性和欲望,又要牽制住其他的怪物。
謝雲澤許久沒有說話,只是被他握住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真的沒事嗎?」門外明皓月緊盯著他的臉,「我們會找醫生來。」
白晝流跟楚霧痕也都投來詢問的目光,「而且要跟總部匯報。」
「沒事的。」謝雲澤這才輕聲答道,「匯報吧。」
總部自從上次帶醫生來了趟以後,對於他的情況也都一直在關注,但是這兩周都沒來,是真的完全沒辦法來。
胎兒成型階段的危險程度堪比生產,整個自然區都籠罩著怪物們恐怖的氣息,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入侵周邊環境。
而且按照怪物的習性,越是這種時候他們就會越緊張,恨不得將謝雲澤藏到最深處不給任何人看。
能在結束的時候給個匯報,總部差點都要感恩戴德。
他們急忙叫上醫生過來檢查謝雲澤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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