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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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整个雪原的雪崩还在持续,无数群鸟惊起,展开漆黑羽翼,盘旋于天,地面上原本隐藏踪迹的走兽纷纷成群逃窜,有一群眼熟的黑色四足小兽,是将他抚养长大的野狗群。
野狗群拖家带口,试图逃离雪浪,其中一只疾行奔跑时动了动耳朵,仿佛听到什么细微动静,犹豫片刻,低头刨地,挖出了被雪层封住的一个小小襁褓。
小狗伸出粉色舌头,湿哒哒地舔了一下男婴的脸,男婴睁开圆溜溜的黑眼睛。
他还不知世事,不知道自己刚刚失去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被小狗逗弄得咯咯笑起来。
狗群纷纷低吠,最后叼起襁褓,重新朝着远处飞奔。
凛迟自觉漠然地旁观这一切,周身仿佛浸在漫顶的冰水之中,不知痛痒。
可偏偏有一只温暖柔和的手,握住了他的十指,将他从浸泡全身的冰池底下捞出。
他扭头,看着少女闪亮的杏眼,终于有了重回万丈红尘的实感。
于是他们在雪崩中十指相扣。
坟
云消雪霁,幻境消散,白雪皑皑化为艳粉海棠。
同进入幻境前一样,依旧是月上中天,繁花烂漫,看来幻境中时光流速与现实果然不同,以抬头望星辰轨迹变幻来看,估计他们在幻境中仅仅待了一个时辰。
只不过,幻境既破,隐藏在背后的幻境主人,为何还不现身?
玄负雪并指掐诀,搜地术还未念完,突地背后一声怪叫,一股阴风从背后袭来。
然而凛迟比她反应更快,断罪剑光大涨,“铛——”
格挡上了来袭的魔爪。
袭击不成,欲魔发出一阵非人的恐怖怪叫,连蹦带跳被迫后退几丈远。
借着惨淡的月光,玄负雪这才看清那欲魔是个八手八腿的异形,通体雪白,肥肉嘟得层层迭迭像座肉山,浑身不着寸缕,上半身拖到地上的女乳肥大,可下半身分明又是男性的象征,高高冲天,实在恶心得紧。
眨眼之间,凛迟已经冲了上去,剑剑直逼欲魔要害。
这回无外人在场,他不再约束限制,断罪剑风逐渐从白鹭洲水心剑法的清丽高贵转为疏狂,出剑平直,行招朴实无华,颇有股重剑无锋的韧劲,间或有夹杂着一丝不可忽视的阴鸷戾气,倒是同用剑者本人有几分相像。
不得不承认,凛迟这种“人狠,废话不多”
的打架作风,倒是颇合玄负雪的胃口。
眼前剑光交织,金石碰撞之声不绝,她插不上手,干脆找了个干净石头,一屁股坐上去,盘着腿,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凛迟同欲魔缠斗。
剑气横扫,激起一地粉红落花,穿梭于期间的黑衣青年面色如霜,杀意毕露,是一派旖旎风景下最残忍的玉面修罗。
相比之下,那赤裸的欲魔就令人不忍直视,它早前被他们两人携手破了幻境,已经元气大伤,加之本身以神识攻击为主,不擅□□强度,对上刚猛的断罪剑,几乎是招招落败、皮开肉绽。
玄负雪托着腮,看得兴起,干脆吶喊助威:“凛迟冲啊!给他来一招断子绝孙剑法!”
凛迟脚步一滞,原本砍向欲魔的剑锋失了准度,一剑砍在树干上,摇动一树落英缤纷。
他扭头,以一种颇为怨念与无言的眼神望了玄负雪一眼。
后者吐舌头,悻悻地缩脖子,哼哼:“我不吵你就是了么!”
重振旗鼓,接下来收拾欲魔也只是几招之内的事,凛迟如砍瓜切菜一样削掉它的脑袋。
欲魔身死的一瞬,整座海棠花林似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爆破声,仿佛破灭的肥皂泡,之后又重归寂静。
凛迟抖落剑尖上的残血,用自己的袍角擦干净血迹。
玄负雪探头探脑地观察他的表情,依旧是面无表情,无甚端倪。
即使知道了这柄神剑是亲生母亲以身躯化成,凛迟面上依旧不露情绪,只是收剑拔剑时,不经意间能让她看出这人还是更加小心翼翼了一些。
“凛迟?”
玄负雪唤他,“我记得你同我说过,这柄剑是天极师祖亲自为你挑的?”
凛迟收好剑,才迟疑点头:“嗯。师父他说这柄剑与我有缘,便拿来给我用。”
玄负雪皱眉:“这剑当初应当也随着雪崩被埋在无人雪原了,天极师祖如何机缘巧合,竟然能从深埋数尺的雪地下把它挖出来?”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消息,有的放矢,那简直不是一句巧合能说得通的了。
凛迟沉默片刻,才道:“其实我在师父房里,见过我母亲的画像。”
他依稀记得,那是刚入白鹭洲时,他迷了路,起夜时误闯进师父的小居,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见一间密室,里头灯影昏暗,师父匍匐于床,不知在做什么,床幔晃动。
而凛迟迷茫无觉,往后退时不小心踩中了石子,惊动了密室内的人,凛天极惊惶回头,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上青红交错满是恐怖,而床幔内挂着一副巨大的女子肖像。
当时他不认得,可经过幻境之后,他才回忆起,那分明是就是他的生母慕星遥。
玄负雪听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脑筋转得飞快:“所以说,你师父认识你娘亲,可偏偏同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就是不肯告诉你。”
“慕夫人同鬼千玦交谈时好像也说过,她已经叛出师门,想必她同你师父之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龃龉。”
说到这,她偷偷瞄了一眼凛迟,腹诽:怎么娘亲叛出师门,亲儿也叛出了师门?难道这家人都有什么叛出师门的家族传承不成?
凛迟淡声道:“待同你回见孤峰,查清真相、了却一切后,我会回白鹭洲,再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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