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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瑶接着说:“他前阵子向我求婚了,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紧接着就知道怀上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剧情,但我就是有点怕,没来由就对他生气。”
祝文颐跟郑瑶不是很熟,小时候打过一架,长大后见过一面,不咸不淡的关系,跟郑瑶还不如跟食堂打饭的大妈熟。这样一对比的话,听郑瑶倾吐烦恼就好像听食堂大妈抱怨猪肉又涨价了一样,没,琐碎。祝文颐突然兴缺缺,干巴巴地说:“那你应该去看看医生,说不定是婚前恐惧症和产前抑郁症。”
郑瑶忽视了祝文颐言语之中的嫌弃,继续说:“从怀孕之后,我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个他了,他没变,变得是我。以前他黏我我觉得甜蜜,现在只觉得害怕,他是不是因为孩子黏我的啊?我是想答应求婚来着,但每次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反而躲闪起来,说要先买学区房,先签完这个合同,先这样先那样的,他反复,我也反复。前几天他要去河南出差,本来都定好了的事情,结果我说我要打胎,他就急冲冲地推了,说要来陪我。他有些生气但也不对我火,咨询的时候还好声好气地问医生,对我的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可惜他的合伙人了,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就要麻烦人家临时顶上。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你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啊?”
郑瑶突然看向祝文颐,似乎真的是在寻求一个答案一样。
祝文颐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贸然插手到他人的感情世界中去。可郑瑶眼里的茫然莫名让她想起了贺林奈,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从重逢之后,祝文颐一直觉得贺林奈变了。以前粘人又脆弱,现在却像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好多年的老油条一样,叫人捉摸不透。时不时挑逗你,在你怒意骤起又还没来得及火的时候姗然离去,还无辜得很,口口声声说:喜欢你。
祝文颐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吧,这不是都要结婚了么……”
“你也是这么想的啊?”
郑瑶突然握住了祝文颐的手,说:“那太棒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回去就跟李双全说要结婚,到时候结婚肯定给你请帖!”
喂喂喂?这是个什么展开?感情专门过来找我秀恩爱的?前面说的烦恼都不是烦恼?祝文颐目瞪口呆,刚想说些什么话表达自己的立场的时候,就传来了护士的声音:“x7号手术开始了,请相关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x7号正是祝文颐要参与的手术,听到上头催,什么话都咽回去了,对郑瑶说:“我得去做手术了,我们再次再聊。”
说着,她急冲冲地一步一步爬楼梯爬了上去。
心里无限疑惑——这郑瑶到底是来干嘛的呢?专门找自己谈心?因为没钱找心理医生?
她跑了两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诧异回头,看着郑瑶跟着自己。
祝文颐疑惑地看着郑瑶,却见郑瑶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我来看看胎儿情况的,跟你同路。”
祝文颐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说不定人家就是来看医生养胎,闲得无聊跟自己唠嗑两句的。孕妇情绪不太稳定,突然想跟人聊聊天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这时候的祝文颐还不知道,郑瑶这次到访像是某种预告,告诉她日后某场混乱。
以后祝文颐回想起来,琢磨了好久才终于知道郑瑶是来干吗的:郑瑶认为她身份特殊,因此过来打预防针兼树洞来了。
☆、晋江独家表
贺林奈出差回来了。
落地北京是凌晨两三点,贺林奈特意没有告诉祝文颐,她怕祝文颐担心,即使这个考虑看上去有点自作多情。
她没有回去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到三叔家里去,而是去了跟祝文颐她们一块儿合租的三室一厅小房子。房价贵,就算北京当地人要承受租房的开支也挺困难的,因此这房子小得很,总感觉连转个身都要撞到墙壁似的。可贺林奈觉得很高兴,因为是跟祝文颐在一块儿住。
她下意识忽略了马杏杏这个电灯泡,纯粹把人家一个大活人当家具看待。
开门的时候钥匙叮叮当当作响,祝文颐睡眠浅,贺林奈怕吵醒了她,用手心将每一把钥匙都攥紧了,这才安心踏实地开了门。
进门之后一片昏暗,应该是已经睡了。贺林奈轻手轻脚打开了,见祝文颐侧卧向一边睡得正熟,忍不住宛然一笑,将行李包裹全留在了客厅里就钻进了房间,在祝文颐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祝文颐丝毫未觉,只是身体本能地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于是拿手背抹了一下脸,恰好就在贺林奈吻的位置。
贺林奈来了脾气,心说我亲你你还不乐意,便又亲了一下。
这次祝文颐乖乖地受着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贺林奈干脆跪在床边,手臂搭在床沿上,盯着祝文颐看,这样看着好像就很幸福似的。
看了一会儿,贺林奈将手探进了被子,正巧摸到祝文颐的胳膊,比体温略高一点,暖和又温馨。
睡梦之间,祝文颐拉扯了两把,然后把贺林奈的手臂抱着了,像抱抱枕似的。贺林奈又抬头,在祝文颐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身后的灯光“啪”
地亮了,马杏杏站在客厅里看她们,眯着眼睛说:“小贺姐姐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贼,吓死我了。”
贺林奈跪在地上转身看马杏杏,笑着回答:“凌晨的飞机,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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