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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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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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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适说:&ldo;知道了。&rdo;路程长,一行人稍作休息,喝水吃东西,补充了一点能量,再继续出发,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似乎迷路了。众人冷静思考,重新确认方向路径,再次起步,四十多分钟后渐渐聒噪,争执声起。陆适拨打沈辉电话,尝试几次都找不到信号,陆学儿捂着肚子,脸色灰败,陆适瞅了她一眼,扬了扬下巴:&ldo;你坐边上歇着,没事。&rdo;陆学儿拉着他的衣袖:&ldo;哥,万一真走不出去怎么办?&rdo;&ldo;不会,放心,坐那儿去。&rdo;驴友们分队行动,开始找路,边找边尝试着拨打电话,气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张。天色渐暗,有限的食物和水,手机电量越来越少,还有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一切都让人感到慌乱。陆适已经不想再骂人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也不想再假惺惺地安慰陆学儿,任由她惨白着脸坐立不安。趁着天还没还黑,继续行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陆学儿一个打滑,陆适一把拽住她,却不慎被石块一绊,摔滚了下去。&ldo;哥‐‐&rdo;&ldo;老板‐‐&rdo;高处传来一声喊:&ldo;有信号了,电话接通了‐‐&rdo;宽阔的训练场,一行人正在收拾器材。五六米高的攀岩墙上,一个小姑娘抓着支点,腰上系着安全绳,正进行到一半,虎背熊腰的男人出现在场中央,喊了声:&ldo;集合集合,有任务!&rdo;钟屏抓着绳索回头,汗水顺着脖颈滑下,她双脚一蹬,迅速落地。行峰山上。满天繁星像张大网,将陆适困在洞底。他浑身疼地像被扒皮抽筋,尝试着找路往上爬,却次次以失败告终。上面的人还在竭力呼喊,他起初还有回应,渐渐地就不再理会,忍着疼痛坐稳了,保持体力。山风阴沉,哪儿流血了,把血腥味吹到了他的鼻尖,他摸出根烟点上,抽完再抽,腿边都是烟蒂。满山孤寂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在十几岁时,时有体会,他差点忘了。记忆越扯越远,他想起几岁时独自一人走在黑黝黝的街道上,几只老鼠从他面前蹿过,老鼠都长得比他肥。少年时不学好,闯祸闹事,后来又发奋读书,一晃多年,每天吃吃喝喝,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抽完一盒烟,他闭眼睡了会儿,脑子抽疼,睡不熟,反复醒了几次,再也听不见上面的呼喊声了。他哼了声,再次闭眼,梦中光怪陆离。又醒来,天色阴阴沉沉,他看见植被和大地,露珠和昆虫,还有厚重的云层,却没有耀眼的光。阴天,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他疲惫不堪,身体已经疼得麻木,嘴唇干涸蜕皮,时间流逝地无比漫长,他在清醒的一刻用打火机点燃枯叶,细细的烟丝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又醒来一次,饥饿感也完全消失了,他再次点燃树叶,闭上双眼。风势越来越猛烈,轰鸣声自上空传来,吵得人无法入睡,陆适微微睁开眼。他前天刚见过一台直升机,罗宾逊r44,白色机身,四座,巡航速度210公里每小时,最大升限4270米。这台是什么牌子?40米?30米?20米?10米?他看见机身上硕大的两个黑字‐‐sr机舱门打开,门边坐着一个短发女人,一身黄色的制服。黑色的绳子从机舱里垂挂下来,她抓住绳子,一个扭身,双脚并拢,从天空降落,黄色的制服背后,印着&ldo;sr&rdo;。&ldo;别怕,&rdo;她稍作检查,说,&ldo;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替你系上救生绳,把你带上直升飞机,很快就会没事的。&rdo;她的手穿过他的胸膛,手腕细小,仿佛一掐就断。直升飞机悬停在上方,黑色的绳子垂直挂落着,天与地的距离,出现在他渐渐涣散的瞳仁中。他看见她从天而降,是天空中唯一一抹阳光。抱一抱十年少直升机缓慢上升,轰轰转动的旋翼似乎驱赶走了寒冷。陆适坐在后座,鼻尖划过一阵极淡的馨香,也许是洗发水,也许是花,也许是对方特有的味道,盖住了血腥味,让他的呼吸好受不少。眼前的黑发滑落下来,漫过她的耳朵,刘海又一次遮住她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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