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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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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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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段日子是舒心惬意,甚至是快乐的。

  十二岁时,七月七日父亲召见了她。

  她记得那一天,当她站在父亲面前时,父亲淡漠的看着她,说:&1dquo;皇上将你赐婚与威远侯长子秋意亭。”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1dquo;真不知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才得这么一门好婚事,以后你给我好好的学习女红针线,过两天宫中将派教习姆母来教你礼仪,不要丢了皇家的脸。”说完挥挥手示意她离去。

  她往回走时,一直感觉背后有目光盯着,如芒在刺。

  回到集雪园,她将此事禀报母亲,母亲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叹一口气说:&1dquo;这婚事于你不知是幸是不幸。”然后不再说什么。

  后来的日子不再那般逍遥自在,她每天要花半天的时间呆在宫中派来的赵姆母住的集贤园,赵姆母要求分外严格,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决不能有任何不符合皇家风范的举止。

  所幸除了偶尔的例外,她一直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要求她如何做便如何做,从不多话也不违反任何规定,这让赵姆母很放心,总是在安王爷面前夸赞倾泠,不愧为皇家郡主,一举一动总是气派非凡。安王爷总是不置可否,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有时看着集雪园上空掠过的飞鸟时,总是想象着园外的天空,然后看着浩浩长空,长长久久。

  十五岁的时候,老姆母终于回宫去了,因为威远侯府与安王府商议完婚之事,婚期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想起婚事,想起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不觉凝眉。

  平时琴儿、书儿、巧儿、铃儿等一有机会便会为她探听秋意亭的消息。威远侯仅生他一子,另有一弟为威远侯收养的孤儿,这位未来郡马比她年长四岁,生得英伟不凡,文韬武略,深得皇帝赏识,年纪轻轻即封为二等大将军。言语间甚是为她心慰。

  离婚期越近,她更长时间的独处着,连鹿儿也不让靠近,总是一个人仰望着天空,无人知她在想些什么。

  又是莲花盛开的时候,她独坐在流水轩,看着眼前满池的白莲,神qíng惘然。忽然一双手抚在她肩上,回头一看,是母亲。安王妃眼中带着一种悲怜的神色,看着心爱的女儿:&1dquo;泠儿,你在想什么?”

  她轻轻一笑,摇摇头。

  安王妃却和她并排坐下,看着满池白莲,说:&1dquo;每一个女子便是一朵花。从破土而出时便开始这一生,芽、长枝、生叶、含苞、怒放、颓弥、败落,最后化尘。这中间会有风chuī打雨挫残,会有虫蚀shou咬,所以有的花刚长出枝叶就死去,有的却在怒放时刻凋零,但不管经历些什么,最后都逃不过化尘这一步。”

  &1dquo;如果我是一朵花,那么我愿是那冰岩上的雪莲。才不管是何时化尘,我只想自由的钦着冰雪沐着朝阳,可以在最灿烂的时候开放!我不要人修剪枝叶,也不要人围一排护拦,更不要移入琼楼玉苑!”倾泠幽幽的道。

  &1dquo;但你生在皇家,便有很多事是由不得你的意愿。除非你能跳出这个牢笼。而这个牢笼便是你的家族、身份、名誉、礼法以及人世间的感qíng等jiao织而成的,哪一天你能全部斩断这所有的一切,便可以做一朵迎风傲雪的雪莲!”安王妃扳过倾泠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1dquo;你可以抛弃这一切吗?”

  舍弃这一切?她摇摇头,母亲便是她唯一不能割舍的!

  &1dquo;那么你就只能做一朵玉苑白莲。”安王妃松开的手。

  &1dquo;娘,你要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qíng?”

  &1dquo;成亲的时候?”安王妃伸手摘下一朵莲花,一瓣一瓣扯下抛入池中。&1dquo;泠儿,你有什么困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1dquo;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倾泠jiao握双手仰头看着那蓝得象上等瓷器的天空。

  &1dquo;傻孩子,”安王妃叹息,她知道她的心qíng,只是无能为力。半晌后安慰她:&1dquo;这婚事是皇上为你万中选一的,不会差哪去。你便把这当一场赌博,赢了,或许你得如意郎君,能幸福一生,输了那也不过如同现在这般不见天日固守一隅,但你终生安享富贵!只是&he11ip;&he11ip;”安王妃转身离去,&1dquo;这富贵的牢笼岂是你想要的。”语气中夹着一种自责与凄然。

  只是到了七月,北边古卢国侵犯边疆,古卢国为宿敌,一直对中原虎视耽耽,皇帝下旨让二等大将军秋意亭亲自率军前往破敌,勿必直捣古卢国都,以保本国永世平安!威远侯亲自到王府致歉,并延改婚期。安王爷以国事为重一口应承,无丝毫责难之意。

  对于延婚之事她反而松了大大一口气。

  十六岁生日那天,就象她出生那天一般下很大的雪。积雪尺深,整个集雪园名副其实,一片银装素裹。

  那一天她把母亲及鹿儿、琴儿、书儿、巧儿、铃儿请到流水轩,然后她坐在雪地中,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弹起一众人从未听过的曲子,美如天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完毕时,她抱琴进轩,五位丫环竟全趴在桌上昏睡不醒,而她的母亲似乎还沉浸在琴音中不可自拔。良久,安王妃回过神来,欣慰的看着她,说:&1dquo;泠儿,你这一曲真的当得天下第一!娘从未听过比这更美的曲子!”停一会又说到:&1dquo;当年娘的琴艺也号称京城第一,但自问绝弹不出你这种旷世之曲”。

  &1dquo;娘,你就别夸孩儿了。”她有点不自在,然后问:&1dquo;娘当年是不是还有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1dquo;谁跟你说的?”安王妃笑容渐敛。

  &1dquo;孩儿听人说的,”她一见母亲不高兴,赶忙岔开话题,&1dquo;娘,其实这并不是普通的琴曲,你看她们。”她手指向五婢。

  安王妃此时才现昏睡的五人,惊问到,&1dquo;这是怎么回事?”

  &1dquo;娘,你看。”她指向刚才她坐的地方,本应有一坐印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痕迹。

  安王妃惊疑的看着她,却现她身上竟无半片雪花,想她刚才在雪中坐有半晌,即算雪融也不会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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