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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圈胡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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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咱都是一个祖宗要不咋会住到一条街上来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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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咱都是一个祖宗,要不咋会住到一条街上来呢。”

淹掉凹腰村的大水,在第四天才渐渐退去,但退得很慢,人还不能正常行走。可不能走也得走啊,对石老闷他仨来说必须走,再不走非饿死在这里不可,人家凹腰村的人可以相互接济,外来的人谁来接济啊,别说吃食儿,连住的地儿都冇,睡在漫天野地冇吃冇喝,让谁谁也呛不住。石老闷和章兴旺心里着急,是因为他俩不知祥符城里的家人咋样了;艾三心里着急,除对老娘的担心之外,就是急于联系上他的部队,这一点儿动静都冇了的日本人,又是咋回事儿?作为国军的情报人员,他不能当个睁眼瞎吧。仨人在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在第五天的头上离开凹腰村。

一大早,他们仨人蹚着齐腰深的水向东边走去,还好,越往东边走水越浅,大约蹚出去有二里多路的样子,水就到了脚脖儿。走着走着,章兴旺突然抬手一指喊了一句:“看那儿!”

顺着章兴旺手指的方向,艾三瞅见了一门山炮的炮架,他竭力蹚了过去。这是门被日军丢弃的山炮架,已经深深地陷在泥窝里,艾三仔细看了一番说道:“老日往回窜了。”

章兴旺:“往回窜了是啥意思?老日不去打郑县了吗?”

“打个球。”

艾三指着山炮架说,“冇瞅见这个炮架是反方向吗?是往回窜的方向,如果老日是去打郑县,炮架头应该朝西边才对。”

章兴旺:“老日退回祥符了?”

艾三:“不退回祥符还能去哪儿?再有一种可能就是,老日朝祥符南边的尉氏方向去了。”

章兴旺:“他们去南边弄啥?”

艾三冇吭气儿,他心里清亮,日本人有可能是要绕过豫西南,直接奔湖北。

石老闷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管他个孬孙去哪儿了,反正咱要回祥符。”

艾三想了想,说道:“要不就这,恁俩回祥符吧,我得拐个弯。”

章兴旺:“你去哪儿,三哥?”

艾三:“我去趟尉氏。”

章兴旺:“你去尉氏弄啥啊?”

艾三还是冇说,他只是交代章兴旺和石老闷,回到寺门后去瞅瞅他老娘,转告他老娘一声,他一切都好。但艾三提醒他俩,不要提小玻璃瓶胡椒的事儿,如果老娘问他去哪儿了,就说去执行任务了。

他们仨蹚着水又往前面走了一段之后,快到五倾四(村名)的时候,艾三才与石老闷和章兴旺分手,拐向了去尉氏的方向。

去尉氏是艾三这两天一直有的念头,在这次执行任务之前,他就跟两个手下约定,一旦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生啥意外,仨人被分开,失去联络,最后的会合地点就是尉氏,那里有军统一个用于应急的秘密联络站,一般情况下不使用,一旦发生了失去联络的特殊情况,那里就是他们碰头的地点。

石老闷和章兴旺与艾三分手后,他俩来到了五倾四,在五倾四村里寻水喝的时候,章兴旺向村里人打听,占领祥符城的日本人还在不在,一打听让他俩很泄气儿,村里人告诉他俩,往西去被水淹得动弹不了的日本人,都撤回到祥符,满祥符城里眼望儿到处都是日本兵。一听到这话,毁,祥符成了老日的天下,日子肯定不好过。可再不好过也得回去啊,还得靠自己的营生过日子啊。

黄昏的时候,石老闷和章兴旺进了城,在过城门的时候,端着枪的日本兵一看他俩那副熊样,搭理都冇搭理他俩。可想而知,在水里泡了这么几天,满身都是泥疙疤(疙瘩),一副缺吃少喝、身心疲惫的模样,恨不得吹口气儿都能把他俩吹倒,浑身上下啥都冇,只有手里拄着的一根探水用的树棍。把守城门的日本兵在冲他俩微笑的同时,还抬起手做出一个游泳划水的动作来花搅他俩,意思就是:恁俩真中,压哪儿游泳游回来的啊?章兴旺疲惫的脸上带着微笑,朝把守城门的日本兵点头哈腰的同时,用寺门骂人的话回敬道:“卖尻孙,咋不把恁个卖尻孙给淹死啊。”

日本兵以为章兴旺的话是对他表示敬意,高兴地冲他俩跷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吆西!”

“吆西是啥意思啊?”

章兴旺一边走一边问石老闷,见石老闷冇搭理他,章兴旺又追问了一声:“老闷,问你话呢,刚才那个老日对咱俩说的‘吆西’是啥意思?你知不知?”

石老闷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我又不懂日本话。”

章兴旺:“你约莫(思忖)一下呗。”

石老闷闷声闷气说道:“我约莫着,也是‘卖尻孙’的意思吧。”

章兴旺推了石老闷一把:“搞你的蛋吧!”

石老闷:“那你约莫着是啥意思?”

章兴旺:“我约莫着啊,那个卖尻孙老日是在夸咱俩了不起,能压中牟蹚水蹚回祥符来……”

你别说,祥符城里虽然也有水,但比起中牟算是小巫见大巫,除了个别路面偏低的街道上还有齐小腿肚的存水,大多数街道上的存水只能埋住脚脖儿,路面偏高的街道,水基本都被沙土地给吸干了。祥符的沙土地就这点儿好,只要不是水淹了城,一般下个雨,水很快就会被沙土地吸干。用寺门跟儿最有学问的封先生的话说:祥符这地儿,就是摊为多次被水淹过,才会形成这种沙土地,就像西北那些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沙漠,几万年前都是大海一样……

石老闷能捡条命活着回来,家里人都很高兴,可石老闷却摊为三只羊被大水冲走闷闷不乐,一觉醒来,就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那个在他去中牟之前刚跟他入罢洞房的小媳妇莉妞儿,把一大碗胡辣汤端到他跟儿(跟前),劝道:“中啦,别嘬巴(拧巴)个脸了,瞅你那冇出息样儿,不就三只羊嘛,人的命主贵还是羊的命主贵。”

石老闷:“都主贵。”

莉妞儿:“赶紧的,汤要趁热喝,凉了腥气。”

石老闷压莉妞儿手里接过汤碗,用嘴唇转着碗边喝了一口,咂咂嘴,回了回味儿,问道:“这是马老六的汤?”

莉妞儿:“不是他的是谁的,咱寺门你不是就认他家的汤嘛。”

石老闷眨巴眨巴眼,用嘴唇转着碗边又喝了一口,蹙了蹙眉头,想说啥,话又憋了回去。

莉妞儿:“咋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石老闷:“冇啥。”

莉妞儿瞅着石老闷的脸:“冇啥?我还不了解你,肯定有啥。说,咋啦?”

在莉妞儿的追问下,石老闷把在凹腰村碰见艾三,喝了艾三大锅熬胡辣汤的经过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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