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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辣汤的正宗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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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你找我管啥用啊恁爹他又不会听我的恁爹那个闷劲儿(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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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闷:“那好,恁爹今个就给你上上课,你给老子听好,孩子乖。好的胡辣汤,讲究的是喝罢后浑身气血通畅,主要体现在人体内的四海,隋海、血海、气海、水谷之海。封先生是咱清平南北街上最有文化的人,他不会不知,胡辣汤对人体内这四海的作用,我要是冇猜错的话,封先生给你写的这副对联,是指人体内的四海,而不是毛主席说的五湖四海的那个四海。”

石小闷俩眼瞅着他爹,有点犯傻。

石老闷接着说:“中吧,上联就算你说得对,咱接着说下联,下联是‘胡辣汤美誉三京’,我问你,这三京指的是哪三京?”

石小闷眨巴着俩眼:“这还用问,不就是西京、东京、南京嘛。”

石老闷:“西京是哪儿?”

石小闷:“西安啊。”

石老闷:“东京就是咱祥符对吧?”

石小闷:“对啊。”

石老闷:“这么说,南京就是江苏那个南京了,是吧?”

石小闷:“是啊,哪儿还会有南京啊?”

石老闷笑了,用手指头点着石小闷的鼻子说道:“上联咱不算打赌,下联才是咱今个要打的赌,可以说你已经输罢了。”

石小闷:“我咋就输罢了?我说错了吗?”

石老闷:“孩子乖,你给老子听好了。西京你可以说是西安,东京你也可以说是咱祥符,南京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江苏那个南京。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封先生这副下联里指的三京都在咱河南,东京是咱祥符你说的冇错,西京指的是洛阳,南京指的是商丘,宋代的时候,咱祥符也叫汴京,商丘也叫归德,封先生下联里的这三京,都是宋代的三京,明白了吧,小儿。”

石小闷一脸懵懂:“宋代的三京?”

石老闷:“当然是宋代的三京,胡辣汤是压哪儿来的?封先生也同意一些老一茬人的说法,胡辣汤就是胡人喝的汤,胡椒就跟咱七姓八家一样,是压西域外国来的,这些你冇听封先生说过吗?封先生这个下联上写的三京,就是指咱河南宋代的三京,所以说,这个赌你打输了。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请封先生来给咱当个裁判,要是判我输了,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你小子继续在这儿支锅,要是判你输了,你小子立马三刻撤锅走人,就这么简单个事儿,咱爷俩也不必伤和气。事儿不大,你看着办!”

石老闷把话说完后,端起汤碗,几口把碗里的汤喝完,重重地把空碗往木桌子上一搁,一抹嘴,起身离开了他儿的汤锅。

石小闷站在汤锅前,瞅着封先生给他写的那副对联,癔症了好半天,待他缓过劲儿来之后,还是不服,决定去找封先生一趟,落实一下他爹说的这些话。其实,他要去找封先生,也不是为证实他和他爹谁对谁错,而是想让封先生给他出出主意,咋样才能说服他爹,把石家汤锅继续支在西大街上,好跟章家汤锅挺头。为了这口汤锅,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恨不得被章童给打柴坏,别管自己爹出于啥样的考虑,这口气他咽不下。咋?冇印度胡椒就不支汤锅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下晚(近黄昏),石小闷来到了封先生家,一进封家的门,还冇等他开口,鼻梁上架着高度老花镜的封先生,放下手里正在看的报纸,先开口问道:“小儿,恁爹寻你的事儿了吧?”

石小闷:“咋?你老听说了?”

封先生:“我就知恁爹会去寻你的事儿。”

石小闷:“你咋知?”

封先生:“我咋知,是不是摊为我给你写的那副对联啊?”

石小闷:“俺爹他是冇窟窿繁蛆(没事找事)。”

封先生:“说说,咋个冇窟窿繁蛆啊?”

石小闷把他爹去西大街寻事儿的过程,向封先生讲述了一遍,封先生听罢呵呵地笑出了声,还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摘掉老花镜,用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那种开心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开心。

石小闷:“你笑啥呢,封先生,这有啥可笑的啊,我眼望儿哭都哭不出来。”

封先生依旧笑着说道:“恁爹可真气蛋。”

石小闷:“俺爹他咋气蛋啊?”

封先生用衣服角擦拭了一下老花镜,重新架在了鼻梁上,说道:“依我看啊,西大街你的那口汤锅就别再支了。”

石小闷脖子一梗:“为啥啊?我偏得支!”

封先生:“打赌你打输了,你还支啥。”

石小闷:“你的意思是说,俺爹他说的那三京还真是宋代的三京?”

封先生:“别看咱清平南北街上,像恁爹这样的老一茬人,大字不识几个,喷起历史,眼望儿的大学生也不一定有他们知得多。”

石小闷:“就这吧,封先生,咱就不说啥历史不历史,你就给我出出点儿,咋样才能说服俺爹,让他别管我的事儿,西大街上的那口汤锅,说啥我也要把它支下去。”

封先生:“我给你出不了点儿。说句难听话,就恁爹那个闷劲儿,让我都奇怪,他咋会不让你支汤锅了呢?我觉得这里头可能另有蹊跷。”

石小闷:“我觉得也是。”

封先生:“我看啊,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得摸清楚恁爹心里是咋想的,到底摊为啥,把这个摸清楚了,再说支不支西大街上的汤锅。”

石小闷:“我要能知到底摊为啥,我也不会再来找你老人家了。”

封先生:“你找我管啥用啊,恁爹他又不会听我的,恁爹那个闷劲儿,要跟谁真上起憋劲儿来,黄河水都得倒流。”

石小闷:“我的意思是,你老人家帮我分析分析,俺爹的船到底在哪儿弯着,不管咋说,恁都互相把底,你老人家跟俺爹他们还不一样,你老识文断字,肚里有墨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老就帮我想想,这个给俺爹解铃系铃的那个人是谁呗?”

封先生淡淡一笑:“那还用想吗?不用想就知是谁,傻子都能想到。”

石小闷一愣怔,立马反应过来:“我知了,你说的还是那个谁吧?”

封先生反问了一句:“还是那个谁啊?”

石小闷默默认同地点着头:“冇错,解铃还须系铃人……”

封先生:“不过,我有句话要提醒你,冤家宜解不宜结,所谓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是不对的,那是一时之快,人要的是底气,佛要的是久香,逞一时之快,不如稳扎稳打,一劳永逸。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不就是支一口汤锅嘛,就是挺头也要稳当着来,沉住气不少打粮食。”

石小闷在封家坐的时间可不短,直到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结束,他才起身离开了封家,这个点儿是他每天晚上按时睡觉的点儿,要不大早熬汤就爬不起来。不管咋着,今个他压封先生这儿又学到了精细(稀罕),封先生告诉他,不光是宋朝有三京,唐朝和东汉也有三京,历史上的祥符还被称呼过南京呢,别管啥称呼,就跟支胡辣汤锅一样,再过一百年一千年,别管锅里的汤发生啥变化,只要胡辣汤这个称呼不变,它在祥符人心里的位置和分量就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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