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暗之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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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去年的冬天太冷太漫长的缘故，上天降下了仁慈，这个冬天是个让人庆幸的暖冬，第一次寒流比起往年算是姗姗来迟。

凯特在看着雪花飞舞中逐渐长大，模糊的印象中他能分辨出，他不是第一次看见雪，偶尔脑海中还能闪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些事情一定生过，因为那口箱子还静静的躺在安东尼爷爷的房间里。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那些记忆怎么如此模糊，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醒来。那么我是谁？

凯特学会走路了，而且走的那么精确，不需要搀扶也不会摔到，只是在漫长的冬季中，他的活动范围变的狭小了很多，极少有出门的机会。

土地上厚重的雪让出行变的困难，安德生牧师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一两周才会来一次。安东尼每次看见老牧师那冻的僵冷不停哆嗦的身影出现时，都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固执，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至少自己不会走的太远。

安德生牧师坚定的努力着，他不知道，当他决定引导这个孩子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才刚刚开始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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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城规模不大，稍微异常的事情总是容易传开，在那些成年人眼里，这个孩子是个天才加变态，由于安东尼的四处吹嘘加上文森特的大嘴也极不牢靠和不负责任，维特城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无论什么故事和消息在传递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修饰上的失误，这也是人类从来不曾中断的失误，通俗的讲这就是谣言。

据说，当别的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凯特就开始喝酒吃肉了，而且食量惊人。这谣言始于安东尼第一次看见凯特时，贝拉斯克斯曾经喂凯特喝过酒吃过肉，虽然仅仅那么一次，安东尼从来未曾这样干过，但是有时候一次已经足够了。

据说，凯特不到一岁就能流利的说话，连尊敬安德生牧师都惊为天人，时常抱着圣典去教导他，这个消息绝对真实，有伯爵家某仆人为证。某灵通人士同时透露，安德生牧师曾经不小心透露过维特城有一个孩子是生命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事后他虽然矢口否认，但能肯定就是那孩子。

据说，凯特走路的时候，别的孩子还爬动着，天赋异禀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还有一层意思，他不是普通人。

据说，凯特是拣来的，拣来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是什么意思？那八成，不，肯定就是女神赐福于人间的孩子。

什么？你需要证据？那么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天神留在人间的，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么我说的肯定就是正确的。不服气？那你去向安德生牧师寻找答案，难道他还不能值得人相信吗？你不会白痴到怀疑到他的正直？

真的出现这样的结果，去询问老牧师，自然就是安德生牧师不能说谎，支吾敷衍。他很清楚这个孩子的反常现象是不能述说的，在民众的观念中，被生命女神遗弃是什么概念，那估计是恶魔中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其他人眼里，安德生那扭捏的态度反而成了欲盖弥彰一种表现，反倒让一些不相信的人开始动摇。

老牧师的行为在大家眼里可以谅解的，与他那诚实品质无碍，因为事关重大嘛。生命女神的代言人啊，你明白吗，那可是远古传说中才出现过，几千年未曾出现了？秘密！对！这是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到处说去。

通常只要是秘密，民众们都会极力保守的，他们绝对不会告诉陌生人。事实上这世界上真的不存在陌生人，豪爽的北地人总是喜欢把‘四海之内皆兄弟’挂在嘴边。

流言的生命力总是不够强韧，除非能得到事实的证明，或者有心人的一直推动。在流言渐渐淡化的同时，凯特也在一天天成长。

雪莉沉不住气早已跑开了，凯特安静望着安德生牧师合上圣典，他手里那本圣典已经翻到最后，恐怕不久之后，所有的故事就会结束了。

“安东尼阁下，凯特这孩子总是这么乖巧吗，只是我觉他好象很少说话。”

“这是我担忧的地方，凯特总是显得太安静了，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的哭声和笑声，他睡眠的时间很少，恐怕比成年人都少一些，要知道雪莉那时候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他很听话，叫他乖乖的坐着，他就不会乱动，如果雪莉那样经常闹闹脾气还更让人放心一些。”

“是么，凯特真的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希望不要象我猜测那样糟糕。”

安德生一脸的阴霾。

“你说什么？”

“凯特，你喜欢什么，能告诉我吗？”

安德生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

安东尼也在旁边鼓励道：“凯特，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听懂的，告诉安德生爷爷。”

凯特望着两张热切的老脸，他幼小的心里根本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却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黑暗、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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