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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旦眼泪不流,抽抽鼻子道:“是。。。是一户商贾的老爷子给我的。”
“商贾?哪里的商贾?姓甚名谁?”
“我。。。听班主说是近几月搬来的大户人家,姓司,我去过唱戏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这户人家没关系,大侠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们算账,放过小女子吧。”
柴凌泰向天誓,我真不是打劫的。
姑娘,你见过打劫有我这么礼貌吗?
花旦全盘托出,能说的都说了,眼前的强盗还没放人,呜呜呜呜,豆粒大的眼泪哭出来,又不敢喊救命,门外是个洗衣小姑娘,喊了也没用,不由得更绝望了。
姑娘哭成这样,没道理说假话。
柴凌泰腾地而起,攀上房梁,越上房顶,扔下一锭金子,手捻起两片碎瓦片,割掉姑娘手脚的麻绳道:“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阿凡侠,莫要错认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柴凌泰头也不回地离开。害无辜姑娘哭成这样,不好意思了。他双脚微微踮起,轻快地行走在各个房顶,脚尖一提落在假山山顶。
在这儿看看青草绿叶多好,不用回去装小受。
柴凌泰坐在园中大树下的石板凳,摘下手帕歇息,半响后,却传来段飞羽的声音。
柴凌泰躲在树后偷看,段飞羽身后跟着一名小厮,他对小厮道:“我跟朋友叙叙旧,你先回去伺候林知府。”
单独剩下姜豆叔和段飞羽。
段飞羽站在湖边,负手而立,用背部对人,姜豆叔明人不说暗话道:“飞羽,姜叔我一把年纪,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家中有一小儿,聪明精灵,肯定能帮到你,若不嫌弃,让他跟着你回国都谋个官职可好?”
段飞羽道:“我很嫌弃,看完戏,姜叔和我的缘分就到这儿了。”
姜豆叔嗤笑一声道:“段飞羽,你别忘了,你和你妹妹在皋川没饭吃,没钱用,是谁帮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段飞羽仍旧背对,撒了一把鱼粮,喂湖里的鱼,道:“帮我?你掳走飞扬卖她去青楼,卖我去当苦力,哪一点是帮我。”
柴凌泰听完段飞羽解释,终于想起姜豆叔是什么玩意儿了。
对男主黑到骨子里的债主,男主黑化成瘾原因之一。
猎户爹死后,段飞羽作为家中长兄也不过是小孩,讨不到父亲生前的工钱,家里的柴米油盐及弓箭都是爹生前赊账的。
这位姜豆叔第一次上门就绑走两个小孩,把他们强行分开,妹妹飞扬因此受刺激病,没有妓院愿意买病秧子,飞扬得以脱身,跟着哥哥飞羽,飞羽卖}身跟在姜豆叔身边多年,帮其要债卖货搬货,父债子还。
十多年,没有一分工钱,一碗饭,两兄妹分吃。
姜豆叔不知别人称他为柴督主的名头有多大,他在皋川是横行的恶霸债头,耍软不行就来硬的,道:“小杂种,没我,你早死在路边无人问,一朝飞上枝头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是皋川街边的乞儿,别以为可以知恩不图报,知府大人都敬我三分。”
话说回来,段飞羽确实不是柴凌泰,没有只手遮天的势力。
可灭口这种事,不管他是不是柴督主,只要周围没有人,都可以做。
只要手里的刀还在。
段飞羽眼神漠然,收回鱼粮进袖子,拔}出匕,他道:“这么说来,姜叔是不肯给我脸面了。”
姜豆叔:“只要你给我脸面,我怎会不礼尚往来。”
段飞羽转过身。柴凌泰看见他藏在背后的匕。
不好,他要杀人。若在其他地方,这样坑男主的人渣,死一万次,他都不管,你要清蒸还是焖煮,随便。唯独在森罗不行,在找到老皇帝梁祯之前,最避讳打草惊蛇。
段飞羽话穷尽,匕现。柴凌泰提气一口,划过空中。
头顶清风拂过,柴凌泰出现在两人中间,望着拿匕的段飞羽。
段飞羽吓坏了,方才狠心毒辣的眼神定住,他忘记了呼吸,遭遇生平最糟糕的情况,他的一切谎言,一心堆砌的形象,一切伪装,费尽苦心立下勤劳苦干单纯无害的形象,在柴凌泰面前崩塌。
在他看来,柴凌泰不知姜豆儿是什么人,只会认为他要杀一个无辜的人。
只因为对方叫他小杂种。
柴凌泰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柴凌泰抱住愣在原地的段飞羽,不费力地夺去他手中的匕,扔到草丛,匕锋利,扎落在地,他搂住他手臂道:“你不是说过,跟这野男人没关系吗?还跟他单独幽会,是怎么回事?”
段飞羽这会儿没法与他对视,不知对杀人行为作何解释,直愣愣应道:“没。。。事。”
柴凌泰道:“没事,咋们走,”
走过姜豆叔身边时,高贵冷艳地回头对他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
他做了个太监剪刀手手势。
姜豆叔虎躯一震。这年头断背都敢这么光明正大了吗?这男。。。娘们眼神也太狠了。
柴凌泰拉着段飞羽走了一段,到僻静的林荫小道放开他手,正寻思要怎么走回去戏台。
默默跟着的段飞羽突然停下道:“我。。。。我不是有意而为,是是。。。。”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离开西厂,飞扬还在东厂的天牢,又不知怎么圆回去,只能尽数诚恳真切地求情。
柴凌泰现他没跟上,转身,段飞羽立刻跪下道:“请督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决不会再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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