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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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自己破碎的嘶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钟栏好笑地看着他们:“我?我何曾做过什么,按吩咐办事而已。现在他的血可能还能一试,你来选择要不要用。”
下一刻钟栏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咔嚓”
一声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激痛中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钟子玉。
然后他露出阴鸷神情:“想不到你还活着……顾无鱼已经死了,你是想报仇?我告诉你罢,你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永远。”
而一路赶过来的章维在看到顾无鱼的尸体时,心跳也停了摆。
这个故事终于走向应有结局,他没有生还的理由。
然后下一刻章维似乎就发了狂,他冲上去把皇甫钧从那具尸体上撕扯开而后把顾无鱼抱在自己怀里,一瞬间他开腔就哭了出来,眼泪决堤一样漫成山海,表情却没有丝毫退却:“我要带他走。”
皇甫钧摇晃着站稳脚步,只来得及挣扎出一个“不”
字,一开口却有浓重的血腥气沾满双手,他定睛看去,从唇角留下的血迹这次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陈蛟的剑一瞬间就改了方向,剑锋一转径直削过章维耳畔,半途被另一柄剑拦下,只来得及斩下他怀中顾无鱼的一缕头发。
钟子玉持剑立于陈蛟对面,他面无表情,语气中有种浑然天成的傲慢和恨意,如同宣读判决:“是你们害死了顾哥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出这里?”
陈蛟一怒之下剑气直袭钟子玉而来,皇甫钧的扇子截住他的攻势,那柄扇顷刻间断为两半。
“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皇甫钧单手扶墙站立,他直视章维,话音虚浮而眼神凶狠。
陈蛟闻言一震。
“怎么可能。”
钟栏冷笑,“就算是师尊出山也回天乏术。”
钟子玉突然也笑了,他一旋身那柄剑便牢牢钉在皇甫钧身侧:“我们当然走得出去,而且现在让我们带走顾哥哥,他还有一线生机。”
章维突然开口,他脸上泪痕犹在却已显得无所畏惧:“只有我能请得动钟老,而且为防这一天……”
他喂顾无鱼含进一粒丹药,“我早就开始做准备,所以你的毒至多只能发挥四分之一的药效。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可能得逞。”
接着他抱起顾无鱼,和钟子玉一起站立,此刻他们挺直脊背,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用鄙夷眼神看着其他三个人。
“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们真的无情至此。作为章家当家人,从现在起,我章家对隆运行在飞鹰堡一事中的嫌疑再不插手,望陈老板好自为之。“
章维拂袖而去,钟子玉最后看了一眼钟栏:“放弃吧,你杀不了我,不管是从前以后。而且,就算你想被我克死,也没那个资格。“
陈蛟手中的剑颓然坠了地,皇甫钧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变了调的笑声混合着血,迎来一场暴雨。
倾盆翻覆,洗刷天地,却带不回你。
三十但小窗容膝闭柴扉,策杖看孤云暮鸿飞。
钟奇知只说了四个字:“无药可救。”
章维强自镇静的表情在一瞬间龟裂,他试图辩解自己早就做了防护措施,比如顾无鱼房间里每晚的熏香,平常膳食里的解药……但那是钟奇知,他的授业恩师,如果钟奇知都说无药可救——那就只有死路一途。
白发苍苍的老人定睛看住一脸茫然似乎欲哭无泪的钟子玉:“你们都算是我的徒弟……不是我不救,但你们也该知道‘无憾’无药可解。否则皇甫家的小子也不至于花上这么些年,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救活一个死人。”
他持杖一步步走下来,“我不想看你们也重蹈覆辙,所以只会告诉你们实话——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这不值得。”
章维突然一撩袍子,双膝点地“扑通”
一声跪下:“……徒儿不孝,但就算要豁出性命我也定要救活他。”
钟奇知大骇:“你……!你费了多少力气才坐到现在这个位子,如果他活不过来,你竟是要把为师多年辛苦栽培都毁于一旦?!”
章维抬起头直视他,那目光里的热切沉痛是年长者麻木心中再也不会涌起的东西。那一刹那,他想起一个人。
钟奇知掌着钟家的印玺已经很多年了,那上面的纹路只有一个人能雕刻出来。他之所以到今天都没有把印传给钟栏,不过还存有几分未泯的愧疚。也因如此,才会伸出手拉章维一把,他那不成器妹妹的儿子。
他想起某年某月,似乎也是这个地方,皇甫严沉着脸问自己:还有没有救?自己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人形,恍惚着摇了摇头,挣扎着下判决时居然咬破了舌尖。
皇甫严于是再不多说一句,只淡淡挥手道:“那就埋了罢。”
钟奇知至今都能听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之后他终于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却再没有人笑着替他刻一方花鸟图章。再锋锐的棱角都要握在手中渐渐被仇恨和怀念侵蚀成圆润,他彼时斗不过皇甫严,现在却未必斗不过皇甫钧。
他又看了看他失而复得的孙子,和他穷尽心血教养大的徒弟。他们并没有如皇甫严一般冷酷放弃,他们不是合格的商人。
——却正是,他要找的人。
于是钟奇知终于开口,目光中冷漠涣散开来成疲惫:“……就算要牺牲别人的性命,你也要救他?”
不等章维抉择,钟子玉就笃定开口:“我来。”
“……当年是我没看住那些人,趁着家里乱就把你扔到那种地方。你也该回来了,钟栏是越大越糊涂,是该找人换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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