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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把与东宫一墙之隔的玲珑府给她!”
他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玲珑府,与东宫仅隔着一道院墙,是先皇长公主元双在宫外的府邸,后来长公主远嫁云南,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来京省亲为图方便,便会与驸马爷住在这玲珑府。后来先皇驾崩,长公主就再没有回来过。
府邸闲置至今,院落只留两个看护扫洒之人,东宫与玲珑府相隔的那道宫墙,元程未当皇帝之前,自从兄长元重获罪走后,他便以储君身份入主东宫。
闲来无聊,就在墙角悄悄挖了洞,在夜深人静或是四下无人之时,就会偷偷溜出去,到隔壁玲珑府转悠解闷,那护院一开始见到元程吓坏了,纷纷规劝小皇子赶紧回宫,元程不准他们说出去,后来还偶尔从宫中给两个护院带点好吃的贿赂他们,一来二去混熟了,护院对没事就偷出来溜达的元程装作视而不见,没事还陪他说说话,给他讲很多宫外有的奇闻逸事,时常逗得他哈哈大笑。
直到后来,有一次,闲暇时他又打算爬洞钻到玲珑府,却没想到正巧被在闲庭散步的母后逮了个正着,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挨训对他已是家常便饭,他早已麻木,只能自认倒霉。
但令他难受至极无法接受的是,已被他视为好友,那两个时常替他打掩护仗义而有的护院,被盛怒的母后一句话就给下令杖毙了。
那日,他第一次出言顶撞他的母后,骂她是个坏女人。
他哭了很久很久。
通过这件事,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肆意妄为可以轻而易举地置他人于死地。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世间最寻常的感情。
直到方才听一旁的母后谈及温惟安置之事,他的脑瓜灵光乍现,一下就想到了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玲珑府。
昔太后看了眼面露欣然之色的元程,神色怪异,元程心中猜测,看这反应,定不会同意。
“陛下思虑周到,哀家也认为玲珑府极合适。”
元程登时睁大眼睛,一双圆溜溜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瞪着昔太后,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随口那么一提,她竟然如此爽快的同意了!
他喜出望外,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庞敬宗敛了敛官服,俯作揖行礼。
“陛下、太后英明,微臣这就着礼部与内务府去准备。”
庞敬宗礼毕后正要后退转身离去。
这时前庭传递官前来奏请。
“禀皇上、太后,礼部侍郎姚箴派驿使前来传话,温大人已于今日清晨入了京都城,现下,人已下塌城内官驿。”
昔太后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哪个温大人?”
传递官不疾不徐地回道:“任秘书监理正——温惟,温大人!”
元程,昔太后、庞敬宗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内心疑惑不解。
庞秋沉明明出京相迎至今未归,按温莛知信中所言,按计划至少也有两日才到预定入京时间。
温惟避开官道,出其不意的提早出现在官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第11章迫不及待的想动手了……
离开清凉山的那日清晨,城门刚开,温惟三人便以东平节度使通关印信为据,按律接受身份盘查。
温惟打算先落脚京都官驿,在此地等候,待与阮媼汇合后,稍作休整,择日进宫面圣谢恩。
守城的士卒一看温惟的信印,又上下打量着眼前作男子打扮的温惟,神色一怔,然后转头与身后的士卒小声耳语了一句,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士卒也跟着愣了一下,又赶紧一路小跑扬长而去。
守门士卒笑眯眯地向温惟行礼,此时温惟三人哪还有心情接受这些虚礼,饥肠辘辘又一夜未睡,人困马乏,无精打采。
温惟敷衍了几句,只想着赶快进城入驿站。
那士卒看着满脸倦容,风尘仆仆的三人,忙喊来随从,让他备辆马车,送三人入官驿,又再三叮嘱好生伺候。
温惟道了句谢,上了车。
三个人累的一路无话,温惟在马车的颠簸中闭目打了个盹,似乎没一会功夫车就停了下来,车與外驾车的随从,告知他们官驿已到,恭请他们下车。
温惟掀帘往外瞟了一眼。
看到穿着各色官袍的几个人站在门外。像是翘以待,等待着什么人。
陶行云、呼兰先行下了车,温惟后下。
一下车,就见等在门外那一行人,赶忙快步迎上车前,屈身作揖行礼。
温惟后知后觉,想到了城门外那士卒耳语的一幕,这才明白过来。
看官服颜色制式,前来出迎的这些官员当中,其中不乏有比自己这个还未上任五品闲官官位大的朝中要员。
温惟落落大方,拱手回礼,一一寒暄致谢。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谑笑。
心想,能受如此礼遇重视,还得拜那位素未谋面的摄政王所赐,才有如此大的面子。
被一群人簇拥着迎进了驿站,礼部侍郎姚箴,热情好客,一脸喜相,热情相邀于自家府中坐客,温惟以连日赶路身心疲乏,又不好进府叨扰,婉言拒绝。
姚箴一听,没做勉强。而后差人备好上等厢房,着后厨好酒好菜伺候,临走时再三嘱咐温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怕打扰温惟清休,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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