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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番外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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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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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脸,像是欣喜,又像是悲伤。“她回来了,我把你的江山,你的梦想都还给她,你说好吗……”

他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对我露出近乎依恋的神情,唉,这又何必呢……都是劫……我说:“她不想要的,你还是收着吧……”

这龙椅太烫,我怕烧着屁股。他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收回手,百忙之中不忘把昏倒在地的两个宦官踢到角落里,然后躲到梁上。宦官领着一中年太医进来,那太医走着走着,忽地脚下一顿,非常短的一个凝滞,但我察觉了,他的眼角向我的藏身处瞥来——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发现我?只是凑巧?便在这时,那领头的宦官觉得不对劲了,四下一扫,奇道:“那些小宫人都哪里去了?”

我心中一紧,握住了乔羽的手,宦官后退了一步,大叫道:“不对!来人啊!有刺客!”

我转头看乔羽,用口型问:“走,还是留?”

乔羽一皱眉,道:“走!”

话既出,两人同时飞跃出宫殿。前院里,弓箭手就位,长枪兵就位,刀兵就位!以我们的轻功,这些人并不能动到我们分毫,弓箭如雨而至,我右手支在屋檐上,长腿一扫挡掉一批,几个起落跳出射程范围——真正的对手来了!蜀山见过一次的,这是第二回见了。看着围上来的一群黑衣面瘫,乔羽的面色十分凝重,我闲闲拍了拍手,调笑道:“乔羽,你走了以后,暗门的女子得多寂寞啊,只剩下些歪瓜烂枣了。”

这时,一男子拨开众人上前,我注意到乔羽脸色一变,再转眼去打量来者,第一反应——宦官?那人俊美得不像男人,阴柔太甚,五官显得极其妖媚,尤其是那眼角的纹路,简直勾魂摄魄。“叛徒,杀无赦!”

那人盯着乔羽,狠狠下令。这声音一出,我便知道,他确实是宦官了。可惜,可惜了……乔羽的功夫比场上所有人都胜了不只一筹,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不败,但长久下去定然不是对手。这些人对我下手只是致残,对他却是毫不留情的致命,我猛对他使眼色,让他快走,他却对我视而不见,急得我满头大汗。那一边,华丽装扮的女子匆匆而来——唉,我的皇婶诶,果然是气势凌人,让我恨不得在她脸上踩几脚!皇后眼中闪过狠色,“李莹玉,你再不束手就擒,沈相就性命堪忧了!”

我向后一避,对劈来的刀大喊一声:“别打了,我投降!”

那刀险险停在我鼻尖上,收发自如得让我汗颜……我心里默念:乔羽啊……咱都说好了的,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他挣扎地留给我一眼,终于还是跳出战圈了。那个阴柔的宦官似乎想追上,但碍于命令只能留在原地瞪眼。皇后对乔羽的去留根本不关心,见我投降,她松了口气,立刻令左右之人将我拿下。那死人、妖毫不留情撬开我的嘴灌下黑色药粉——卸功散!也对,她怕我一身功夫。死人、妖九转八折地把我押到一个黑暗地宫,皇后娘娘屈尊前来审问犯人。“把玉牌交出来!”

她冷着脸说。“什么玉牌?”

我装傻。“凤鸣九天!”

她咬牙冷冷道,“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切,当我白痴吗?要不是为了套那玉牌的下落,我早被喂砒霜而不是卸功散了。凤鸣九天玉牌,皇后凤印,和玉玺成双成对,也是权力的象征,少了那玉牌,她这皇后当得很不是滋味吧。“我脑子不太好使,你让我见见我师傅,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我笑嘻嘻道,“其实,我留着那玉牌也没什么用,你看我一没人二没钱三没野心四没能力,我拿什么跟你争,你防着我做什么啊。等皇帝一归天,这天下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说是不是?”

我说得十分诚恳,也算是实话,她听了我这话,倒是脸色稍霁,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神色,“本宫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交出玉牌,你们师徒都可以活命。否则……”

她意味深长哼哼两声,很没创意的威胁。再怎样强大的对手,我都不曾害怕过,但想到即将见到师傅,一颗心却颤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暗门的布局,在乔羽叛出后就改变了,这也是为何我要亲入虎穴,探明师傅所在。也或许是,我真的太想他了……暗门的地牢自然不是风雅所在,顶上开了小小一扇天窗,月光吝啬地撇了一袖进来,我摸索着前进,颤声呼唤:“师傅……师傅……”

“玉儿……”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把我接到他怀里,与我这一刻尘埃落定。他淡淡一笑,说:“玉儿,你回来了。”

就好像我只是出门转了一圈,而不是离开了许多年。我伏在他怀里,心口胀胀麻麻的,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这样抱着他,一瞬就是一世了。从墨惟口中,我才知道,自己当年的怯懦,给彼此造成了多大的缺憾。有些话,现在说,会不会太迟?我伏在师傅怀里,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指尖的温暖让我心酸得想哭。我想他是受了许多我不知道的苦楚,却总是隐忍着不让我知晓,把所有的苦难一人承担,便是伤得支离破碎,也要拼凑出最后的微笑与我。我的师傅啊,是真正的君子,能在最污黑的泥淖中开出洁白的莲……“师傅,玉儿爱你。”

那句话,终究是说出了口,许多年的逡巡,也画下了一个句点。可当时我仍幼稚,只傻傻地想要他一句肯定,因为那一句,无视了他多年的守候与等待。而最后他吻了吻我的发心,说:“沈东篱十七岁那年遇见了你,之后十年,除了你再无一人伴我身边。玉儿,我喜欢过一个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的师傅啊……给了我最初的温暖和最后的依靠,可我终究……负了他……咬牙抹去泪水,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问:“师傅,你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世对不对?告诉我,这场斗争中,你究竟要站在哪一边?”

“你应该知道的。”

师傅轻抚着我的脸颊,另一只手在我掌心写下一个字——“六”

。切,墨惟啊墨惟,你以为只有你看清了刘澈的伪装吗?师傅靠在我耳边,双唇启合间擦过我的耳垂:“玉儿,师傅没你想象的那般好……”

我轻轻颤栗,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回他:“我只在乎你对我的好。”

我们女人,多半是小心眼的,只要你对我好,其他的很多事,我都可以不在乎。更何况在丞相这个位子上,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得已。皇家的人,都不是东西——什么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其实除了自己,根本不把人当人,什么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棋子和工具,是杀人的刀,是自卫的盾。这皇宫,是藏污纳垢之所,权力王座上,九爪龙袍上的每一个血孔都流淌着鲜血与肮脏!我自认无大胸襟,无大气魄,对于幸福最大的想象也不过就是有饭吃有美人抱抱,天下兴亡,关我底事?如果可以,我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要师傅无事可做,整日里只与我一人厮混……  菊花不出,谁与争锋皇后说给我一天时间,而我和乔羽约的时间也是一天。第二天寻来的,却两者皆非,乃是我那童年小友——皮痒痒太子殿下……未来皇帝陛下在我面前是个小受受,对旁人倒是威风得紧,暗门那些个面瘫者都不敢拦他,他拉了我的手就走,我连对师傅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哎呀呀……”

我笑眯眯道,“原来都是自家人,表哥你好啊!”

由于他母亲的作为,我很难不迁怒他,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爆发。他那太子金冠晃得我眼疼,眉目和他母亲更像,比刘澈多了几分英挺,只是此时分外纠结。“喂……”

他在我面前,又萎了,长年累月的被殴阴影,果然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其实我觉得,母亲太过强大对儿子来说不是件好事,像吕后啊,像窦太后啊,像武则天啊,没一个儿子高大威猛的,都活在女人的阴影下了。“其实……”

他支吾道,“我知道我母亲对不起你……”

我惊诧地看着他。“李莹玉,我放你走。”

他别过脸,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江山,我何尝想坐,她又何尝想让与我?将来,我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他又抬眼看我,燕离纠结得紧,“你若不是李莹玉,那该多好,至少这深宫之中,能有你陪伴,也不至于那么寂寞了……”

我嘴唇几番启合,终是无言以对。太子啊,我从未,对你,表示过,任何可能吧……我其实不恨他,不怪他,不讨厌他,却也没有喜欢他,他在我心里,不过是个比较熟悉的面孔罢了。这话说来实在太伤感情,其实他挺无辜的。“太子殿下……”

我干咳两声,“你言重了。一来,你没有权利放我,我走不出宫门。二来,你放了我,皇后便不会放过你的,纵然虎毒不食子,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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