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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方酌已經死了。現在活在這具身體裡的是別人,他與這個人毫不相干,毫無……
「……師傅我錯了。」
蘇年轉身一剎,聽見那個青年夢中悶悶的含糊聲音傳來。
「別……別罰我睡米倉……」
「我搬,搬十壇。」
「師傅電視台的人來錄素材……」
「我也想上電視。」
他居然自言自語著嗚咽起來,「你就讓我搬罈子,不讓我出鏡。」
「就因為我爸,爸媽不在了沒人管……你就,」他開始抽噎,語無倫次,「就看不上我。」
蘇年立在原地,沉默地看著紀方酌。
遠山那頭響起蟬鳴,一輪未滿的月懸在天際,銀白色的光芒如水而下,隱約映出田野之上兩人的虛線輪廓。
他聽不太明晰,覺得這人夢話顛三倒四。可是,心臟卻在剎那間無意識地捕捉到了什麼,他仿佛聽見了男人話語裡流淌出難以言喻的情緒。
有點難過,有點……孤獨。
他同他一樣,如今父母都不在世。隻身一人難以行事,無論去往何處都免不了輕視和欺凌。
腳底似被釘在原地,再也挪不動分毫。蘇年抬起頭,望向山頭露出半面的月亮,極輕極輕嘆了口氣。
他邁開腳步,打算上前將人扶起。
卻在這時,紀方酌又迷迷糊糊道:
「你就是……偷偷摸摸幫我申傳承人,被我發現了,嘿嘿。」
蘇年:「……」
沒聽懂但感覺剛剛不該陪他難過的,浪費感情。
濕布冰冰涼涼,紀方酌很快清醒過來。
他猛然坐直環顧四周——
灰土牆,破窗紙,還有端著木盆的賢惠漂亮小夫郎。
和蘇年對上目光那一瞬他又開始大腦空白。
救命,不是夢。
他剛剛是不是……隨手拿了枝花逗美人?
這也太脫離原主的形象了,若是被蘇年發現,自己並非他的夫郎,不會覺得他在占便宜搞調戲吧。
他這人有個壞毛病,一旦緊張就情商狂跌:「你是斷袖?」
說完紀方酌猛地意識到自己並不禮貌,慌忙補充,「不、不……我沒別的意思,你莫要多想。斷袖也沒什麼奇怪的,不就是喜歡男人嘛,這……」
「雖然體質特殊,但……我並不喜歡男子。」
蘇年注視他平靜道,「我與公子成親乃是老爺的旨意,律法是不認可的……還連累了公子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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