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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放学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她的那张精致的大床上。
那个时候,父亲去了国外做短期交流。
他听见母亲那种特别的声音,沙哑而柔媚,象是痛苦的,却又不是。
刹那间千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惊谔,没有害怕,什么也没有,连眼泪都没有。他转身跑了,门都没有关好。
千越的家,住在四楼,他跑着冲下楼,冲出研究院儿的大门,冲到街上。研究院离鸡鸣寺很近,空气里隐隐地有香火的味道。
他没有目的的一路跑去。刚刚映入眼帘的景象,魔魇似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催逼着他,向前跑向前跑,仿佛这样才能甩掉那一切。
他其实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面目,看到的,只是一个被子盖住了下身,正在用力前后活动的身躯和湿碌碌的后背,还有母亲落在床畔的长长的卷曲的黑发。
千越直跑到精疲力竭。在一个空寂的旧小区的围墙跟下坐下来。从围墙栏杆里伸出的蔷薇枝条,缀着残破的花瓣,被风吹着,簌簌地打在他头上。
颤动的节奏,一如他的心跳。
千越是被母亲找到的,母亲的衣服还未齐整,头发也是零乱的。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羞愧之色。
千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象看着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人。
母亲蹲下身子,把头垂在他的膝盖上,小声地叹气,小声的呜咽。
千越闻到母亲身上那种复杂厚重的味道。一点脂粉的香味,一点汗的味道,还有一种陌生的微腥的味道,所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酽酽的,化不开似的。
突然之间,千越明白了,那就是,情欲的味道。
那是母亲给他上的一课,那么真切而直观的,象刻进他脑子里。
千越推开母亲,转过身去,剧烈地干呕起来。
从此这后,小少年面对异性的时候,他的鼻端便会涌动这种浓酽而沉闷的味道,他便忍不住地会想在吐出来。
所以,他在之后,在发现自己出现了正常的生理现象时才会那样的惊慌,他的眼前便会出现那湿碌碌的活动着的身躯,他的内心会有一种类似乱伦的万分的惊恐。他才会那样的依恋那位老师。
甚至在千越与男人有了很深切的关系之后,每一次的有了情欲冲动的时候,也都会闻到那种味道,那是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结,他会在那气味之中,对自己厌恶而无可奈何,只能放任自己屈从了情欲。
千越与以诚回到家,以诚给千越端过去一杯水,揉揉他的头发,“歇一会儿,等着喝--粥。”
他故意拉长的声音,象哄小孩儿似的。
千越突然拉住他的手,“是以诚,我们做吧。”
偷爱的小贼
千越说,以诚以诚,我们做吧。
他拉着以诚的手,手心是滚热的,手指却是冰凉的。
他的脸上,又出现前些时候以诚刚刚找到他时那飘浮轻佻的笑,眼里却是水火交融,仿佛他整个儿的灵魂在这火与水中挣扎翻转,说又说不出,喊又不能喊。看得心诚无限的心痛。
他反手握住他冷热交织的手,说,“越越,你心里有什么不快乐呢?你说给我听吧,我在这儿听着呢。”
他慢慢地抱住千越。
千越心头被那温和的语调抚慰着,那一团火一点点儿地暗下去,淡下去。
他把下巴隔在以诚的肩头轻轻地磨蹲着,轻笑一声说,“什么快乐不快乐呢,没有什么不快乐的,就是勾引你呗,你个傻子看不出来?”
以诚也呵呵地笑,“没有什么不快乐就好,呵呵。”
千越轻轻推开以诚,拿了床边小几上的半杯水就要喝,以诚说,“看看,又喝冷水。”
说着走了出去,给倒了一杯热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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