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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系出名门,诗书世家之女,至幼体弱,养在深闺,甚至不敢多想半分——
世间至亲至疏的夫妻,是否都如她与戚同甫这般客气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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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文籍如海,探讨不及,朱黄敢怠。
医愚轩内书声琅琅,惊散了窗外老槐树上的几只早莺,也惊醒了戚景思趴在桌边的一场小憩。
费柏翰那只心心念念的鎏金南笼总算是得了手,借着这个由头,才把戚景思与常浩轩二人撮合一处,算是摆了一局和气酒。
戚景思一贯的懒散,常浩轩也只能作罢。
毕竟世家门阀间的关系千丝万缕,虽说内里谁与谁都不一定齐心,但面子上的功夫却丁点也慢怠不得。
这道理戚景思或许不懂,也不在乎,但世家贵族的院墙之内长大的常浩轩却不能不明白。
常家与戚同甫和他身后的温晁礼同为太子一党,他和戚景思再怎么不对付,也不能真的撕破了脸。
那一日油纸包里的萝卜糕戚景思虽是没有尝着味儿,但之后的每一日,却还是养成了午休再不与费柏翰几人混酒楼的习惯。
仿佛只要怀里揣着那张宣纸靠在医愚轩的桌椅上假寐,就还能看见那一场早春的朦胧细雨里,青衫少年的眉眼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信步朝他走来。
言斐照旧会每日带回一包小厨房吃不完的点心,戚景思受了,却至今天眼瞅着入夏,也没尝出究竟吃了些什么。
心思到底不在上面。
这日下学,费柏翰又兴致冲冲地拉上所有人,说是瞧鲜。
南府伶人排了折《墙头马上》,春分宴上连晟明帝都看得赞不绝口,顿时便在晟京火了起来,费柏翰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定到了最好的厢房,非得要人人到场不可。
戚景思只要不回戚府,去哪都是无妨,众人也一并应了;只有常浩轩对“瞧鲜”
三个字有阴影了,嚷嚷着一定要去会好些天没见着的柳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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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斐带着言毅,刚走进豫麟书院后巷便被几个常府的下人拦住去路。
“言少爷好手腕,你家中无人当朝为官,却能瞅准户部侍郎擢升户部尚书的档口往人家儿子身边凑。”
“都说鹤颐楼的小公子是个闻书的瞎子,但我瞧着,你这眼神儿——”
“倒是好得很!”
哪里是去会什么妓子,常浩轩中午在酒楼看见个碗碟缺了口,生生了好一顿火,饭也没用便跑回了医愚轩,正巧撞见戚景思接过言斐手中的油纸包,便更是认准戚景思那日定是要护着言斐,才会与自己为难。
虽说那些道理他都明白,可豪门贵公子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怎受得了半点委屈;旁的倒也罢了,但教他在常浩轸面前除了丑,却是如何也忍不了的。
戚景思既动不得,这口气总还是要找处泄的地儿。
言斐把言毅往身后拽了拽,“言斐连学友的名讳都未识得,更不知学友在说什么。”
“不明白?”
常浩轩冷哼一声,满目不削,“下贱人家行下作之事,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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